等到门外传来手杖顿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她才压低声音。
“别怕，来的时候我看好了，阳台花坛里有块超大的景观石，我搬得动。”
“一会儿要是老板用强的，你不愿意，你就喊，我抱起石头就冲进来砸他的头。”
我想说，倒也不用。
陆晏那人看着虽凶。
但即便是小说里，他也不是个会对女人动粗的人。
可还没来得及说话，门便被人“嘭”地一声，一掌推开。
下一瞬，一股混着冷冽雪松味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我猝不及防，便对上陆晏那双凶气十足的眼睛。
我默默望向自觉退出房间，并贴心关上门的小桃。
……有点想问。
现在喊，还来不来得及？
8
大约是真的生气了。
此刻陆晏的表情，比在林家时瞧上去更阴沉。
他那张脸，不笑的时候，本就生人勿近。
这会儿沉着脸，更是骇人。
只一眼，就令我浑身汗毛倒竖。
我摁着“咚咚”狂跳的心脏，忍不住想：“难怪，刚才他那群手下那么安静。”
我大气不敢出。
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如小桃所言，把我从这里扔下去。
可他只是皱眉紧盯着我。
半晌，憋出一句。
“今天我要是态度不强硬，你是不是就真要把那个疯女人塞给我当助理了？”
他咬牙切齿。
凶狠的语气，一下子就让我记起，他在林家说的那句“商业殉情”。
当时，我只是为了刺激林月。
并非真的想安排她。
明明解释清楚就好。
但我一开口，却莫名有些底气不足。
“没、没有，我只是膈应她们而已。”
他不知道信没信。
忽然往前跨了一步，扬起手来，朝我逼近。
我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闭上眼。
然而，并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巴掌。
只听见一阵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和他略带迟疑的声音。
“你闭眼做什么？”
“赶紧睁眼。”
“给我念。”
9
新婚之夜。
没有小桃想象的血腥暴力。
也没有我想象的旖旎暧昧。
甚至我和陆晏连床都没睡在同一张。
只被他拉着，念我曾经发给他的邮件。
三封邮件。
统共一千三百六十二个字。
无非是些“警惕元宇宙陷阱”“提防竞对做空”这类，在小说里寥寥几笔提过的，差点要了他半条命的商业战役。
半分儿女私情都没有。
他却来来回回，让我念了七八遍。
直到我困意上涌，嗓子沙哑，才肯罢休。
他的心情，似乎因为我念这几封邮件，肉眼可见地好转。
直到第二天一早，都神清气爽，眉眼带笑。
只有我，顶着沙哑的嗓子，享受小桃的“关心”。
“我的林总诶，老板玩那么大吗？”
见我摇头否认。
她又猛然瞪大眼睛。
“他难道是腿瘸了，心理也跟着变态了？”
我到底还是因为嗓子太哑。
没能及时拉回她那不受控制的脱缰思绪。
10
在陆家顶层公寓的日子，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
陆晏虽因腿伤，不再亲自下场处理那些灰色地带的事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