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盖下的齿轮迷宫
破冰船的船头撞在冰层上，发出闷雷似的响声，陆沉抓紧驾驶台的栏杆，指节被捏得发白。窗外的冰原像块被冻硬的巧克力，裂纹在探照灯下蛛网似的蔓延，最宽的裂缝能塞进辆越野车，蓝幽幽的海水在底下翻涌，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冰盖比南港的铁皮屋顶还脆，” 老 K 蹲在甲板上检查锚链，铁链锈得跟麻花似的，每节都缠着冰碴，“再往前开就得陷进去，跟汽车掉冰窟窿似的 —— 阿璃，基地入口的坐标对准了吗？别开错地方，下去就是万丈深渊。”
阿璃把笔记本电脑塞进防水袋，屏幕上的三维地图正旋转着，绿色的光标在冰盖下闪烁：“误差不超过三米，就在那片红色冰层下面，探测器显示有金属反应，面积跟足球场似的。守林人已经在上面钻了个洞，跟打井似的，就等咱们下去 —— 苏晚姐，泥板上的‘齿轮钥匙’是不是就是破冰符？”
苏晚把破冰符举到探照灯下，金属牌上的星轨图案正随着极光流转，七个小孔里的结晶碎片亮得像小灯笼：“应该是，你看这图案和基地入口的轮廓完全吻合，就像钥匙和锁孔。老刀说这符能激活入口的感应装置，跟刷门禁卡似的。”
众人穿上潜水服，拉链拉到顶时，领口的密封胶硌得下巴发麻。陆沉帮苏晚检查氧气瓶，压力表的指针稳稳指在绿色区域：“这玩意儿能撑四小时，足够来回了。记住跟着绳梯走，别乱摸冰壁上的东西 —— 赵博士说基地入口有压力感应，碰到不该碰的会触发警报，跟踩地雷似的。”
老刀启动起重机，把绳梯缓缓放进冰洞，钢缆在寒风里发出呜呜的声响。陆沉第一个下去，冰冷的海水瞬间裹住全身，潜水服的保温层跟纸糊的似的，冻得他牙齿打颤。下降了大概十米，脚终于踩到实地上 —— 是金属平台，上面积着层薄冰，踩上去咯吱作响。
“下面有灯！” 他用潜水灯照向四周，冰洞底部的金属板突然亮起蓝光，组成个巨大的星轨图案，和破冰符上的一模一样。苏晚和其他人陆续下来，潜水灯的光柱在冰雾里交叉，像舞台上的追光。
阿璃用探测器扫过平台边缘，屏幕上跳出个箭头：“入口在那边！是道旋转门，跟商场里的似的，就是锈得厉害，估计得用蛮力推。”
旋转门果然卡得死死的，金属叶片上的冰碴冻成了冰壳。老 K 掏出撬棍插进缝里，喊着号子使劲掰，陆沉和赵雅也上去帮忙，三人憋得脸红脖子粗，门才缓缓转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跟指甲刮黑板似的：“这破门比我家的防盗门还难开，设计这门的人肯定跟用户体验有仇。”
门后是条通道，墙壁上布满齿轮，每转一圈就喷出股寒气，带着机油和铁锈的混合味。苏晚举着破冰符往前走，符上的红光扫过齿轮，那些原本乱转的机械突然归位，在地上拼出条通路：“泥板说‘顺轨而行，逆轨而亡’，看来得跟着齿轮转动的方向走，不然会被夹成肉饼。”
通道深处传来脚步声，潜水灯的光柱扫过去，照出十几个穿潜水服的人影，手里举着电击枪，头盔上印着归星教的符号。刀疤脸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滋滋声：“没想到你们真敢下来，这齿轮迷宫就是你们的坟墓 —— 我已经启动了自毁程序，半小时后这里就会变成冰渣，跟你们的骨头一起冻成标本！”
“这货真是阴魂不散，” 阿璃快速敲击手腕上的微型键盘，“我黑进他们的对讲机了，能听到他们的动静。左边第三个岔路口有埋伏，俩守卫在啃压缩饼干，跟春游似的一点不专业。”
老 K 举起步枪，潜水服的浮力让他动作有点笨拙：“陆沉带苏晚和阿璃走主路，直奔核心装置。我和赵博士绕去控制室，想办法关停自毁程序 —— 记住，保持通讯，别跟断线的风筝似的。”
陆沉三人沿着齿轮通路往前跑，脚下的铁板时不时下陷，得跳着走，跟玩跳房子似的。苏晚突然停住，破冰符的红光在一面墙上聚成个光点：“这里有暗门！泥板上的符号说‘星尘引路，需以血为媒’—— 阿璃，有小刀吗？”
阿璃掏出瑞士军刀，苏晚划破指尖，把血滴在光点处，墙壁突然震动，齿轮缓缓移开，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缝。陆沉先钻进去，里面漆黑一片，潜水灯照出个圆形空间，中央矗立着根巨大的齿轮柱，上面刻满了和泥板一样的符号。
“这是能量转换柱！” 苏晚抚摸着齿轮，“星尘结晶就是通过这个转化成武器能量的，你看这些刻度，跟温度计似的，最高能调到‘毁灭级’—— 太可怕了。”
阿璃把电脑连在柱体的接口上，屏幕上的代码乱跳：“归星教的防火墙跟千层饼似的，一层叠一层。我能暂时让它过载，但需要有人按住柱体上的红色按钮 —— 苏晚姐，你敢不敢？”
苏晚咬咬牙，伸手按住按钮，冰冷的金属冻得指尖发麻。齿轮柱突然剧烈震动，红光顺着纹路蔓延，阿璃的屏幕瞬间亮起：“成了！能量输出降到最低了！就像把热水器调到保温档 —— 不过只能撑十分钟，想彻底关停还得去核心室。”
通道突然传来爆炸声，老 K 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喘息：“控制室的门锁死了！赵博士在破解密码，你们快……” 话没说完就断了，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
“不好！他们出事了！” 陆沉拽起苏晚就往岔路跑，潜水灯的光柱扫过拐角，看到两个守卫正拖着昏迷的赵雅往另一个方向走，老 K 被按在地上，脸上全是血。
“放下她！” 陆沉掏出潜水刀扔过去，正好扎在一个守卫的潜水服上，那人疼得嗷嗷叫。另一个守卫举枪就射，电击枪的蓝光擦着苏晚的耳朵飞过，打在齿轮上迸出火花。
苏晚突然想起什么，把破冰符对准守卫的头盔，红光瞬间刺得他们睁不开眼。陆沉趁机扑上去，一拳打在守卫的下巴上，老 K 也翻身而起，用胳膊勒住另一个人的脖子，三两下就解决了战斗。
“赵博士怎么样？” 苏晚扶起赵雅，她的额头磕在齿轮上，渗出血迹。
“没事，就是晕过去了，” 老 K 抹了把脸，血混着海水往下淌，“控制室的密码是七组星尘坐标的组合，赵博士说只有泥板能解开 —— 苏晚，该你上场了。”
他们抬着赵雅往控制室走，阿璃在前面开路，时不时停下来破解墙上的密码锁：“这基地的安保系统比银行还严，密码三分钟换一次，跟动态验证码似的。幸好我带了离线字典，不然得被活活困死在这儿。”
控制室的门终于在面前打开，里面的景象让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 巨大的屏幕上显示着全球星图，七个能量塔的光点正在变红，核心装置的倒计时停在 15:00，赵天阳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穿着白色宇航服，背后是旋转的齿轮核心：“我知道你们来了，我的女儿也在吧？看看这伟大的装置，它能净化这个肮脏的世界，就像冰雪覆盖大地 —— 苏晚小姐，泥板上的最后一句，你解开了吗？”
苏晚把泥板放在控制台中央，破冰符的红光和屏幕上的星图重合，最后一行符号终于显形：“星尘非器，乃众生之息”。她突然明白：“你错了！星尘能量不是武器，是维持生态的命脉！就像空气和水，不能被垄断 —— 你启动它，只会让全球的能量失衡，跟捅破了大气层似的！”
赵天阳的影像突然扭曲，变成雪花点：“不可能…… 我的计算不会错……” 屏幕突然黑了，倒计时开始疯狂跳动，从 15 分钟变成 1 分钟，红色的数字刺得人眼睛疼。
“他启动了紧急程序！” 阿璃疯狂敲击键盘，“核心装置要自爆了！咱们快跑！出口在齿轮柱后面的升降机！”
众人往升降机跑，齿轮开始逆向转动，通道在身后慢慢合拢，金属挤压的声音跟巨兽咆哮似的。陆沉最后一个跳上升降机，脚踝被突然合拢的齿轮刮到，疼得他闷哼一声。苏晚赶紧帮他检查，潜水服被撕开道口子，血珠在海水中散开，像朵红色的花。
“别管我！快升上去！” 陆沉按下上升按钮，升降机猛地一颤，开始往上移动。透过舷窗，他们看到核心装置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然后是巨大的冲击波，齿轮迷宫在瞬间崩塌，像被踩碎的积木。
升降机冲出冰洞时，外面的极光正浓，绿色的光带裹着他们，像给幸存者披上了披风。老刀的破冰船就在冰面上等着，守林人纷纷抛来绳索，把他们拉上船。
“你们可算出来了！” 老刀递过来热毛巾，“刚才那一下震得冰盖都在晃，还以为你们成冰雕了。阿璃的小徒弟说全球的星尘能量波动都恢复正常了，归星教的人在基地里没跑出来，算是自食其果。”
苏晚把破冰符和泥板放在甲板上，两者在极光中渐渐融合，变成块完整的星轨图，蓝光里浮现出史前文明的身影 —— 他们在星尘中播种，在冰盖下留下基地，原来不是为了毁灭，而是为了守护。
“原来如此，” 陆沉望着渐渐消失的星轨图，“他们早就知道星尘的力量，留下这些是想告诉我们，能量从来不是武器，是责任。”
阿璃突然欢呼起来，举着手机跳：“快看热搜！# 北极星基地自爆# 冲上第一，网友都在说‘史前文明 YYDS’，还有人做了咱们的同人图，把陆沉哥化成了齿轮战神 —— 就是这画风有点抽象，跟毕加索似的。”
苏晚笑着接过手机，屏幕上的评论刷得飞快，有人说 “这波操作比好莱坞大片还刺激”，有人问 “泥板能申请非遗吗”，还有人发 “守林人招新吗？我会修船”。陆沉凑过去看，突然指着一条评论笑出声：“有人说老 K 的枪法比游戏主播还准，建议开直播 —— 老 K，考虑转型不？”
老 K 正擦着枪，闻言翻了个白眼：“不如你开修船直播，标题就叫‘从破冰船到宇宙飞船’，估计能火。”
船缓缓驶离冰盖，身后的北极星基地已经变成个巨大的冰坑，被新的冰层慢慢覆盖。苏晚把融合后的星轨图小心地收起来，阳光透过云层照在上面，折射出七彩的光。
“接下来去哪？” 她抬头问陆沉，海风吹起她的头发，露出额头上的小伤疤 —— 是在齿轮迷宫里被冰碴划的，现在已经结疤了。
陆沉望着远处的海平面，那里的极光正在散去，露出湛蓝的天空：“老刀说南港的修理厂缺个总工程师，我打算去应聘。你呢？守林人说想建个史前文明博物馆，缺个馆长。”
苏晚笑了，眼睛弯成月牙：“那得先把泥板上的符号全翻译出来，估计得忙到下辈子 —— 不过，有你帮忙修展柜，应该会快很多。”
阿璃抱着电脑跑过来，屏幕上是封未读邮件，发件人是匿名的，内容只有一行字：“星尘归位，旅途未完”。她眨眨眼：“看来还有新副本等着咱们刷 —— 不过先说好，下次能不能换个暖和点的地方？比如热带海岛什么的，我想穿短袖敲代码。”
陆沉望着渐渐升起的太阳，金色的光芒洒在甲板上，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知道，这场关于星尘和齿轮的旅程或许还没结束，但只要他们五个还在一起，只要泥板上的星轨还在指引方向，就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
就像老刀说的：“路还长着呢，慢慢走 —— 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还有修不完的船。”
海风带着温暖的气息，吹起苏晚的头发，拂过陆沉的手背，有点痒。他没有躲开，只是把手里的热可可往她那边递了递：“喝点吧，老刀说这是用星尘结晶煮的，甜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