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为了他的白月光,将我剖腹取子,丢弃乱葬岗。
在我弥留之际,却被最恨的仇人给救了。
1,
“夏馨媃,不要怪本王心狠,让你做了这八个月的恒王妃,已经是你这辈子最大的荣幸了。”
这个用最冷漠的表情、最冰冷的语气对我说着最残忍之话的男人,便是我爱到骨子里的夫君,恒王。
而我身为恒王妃,却被半身无遮五花大绑的绑在床上。
恒王看着我高高隆起的腹部,吩咐身边的御医,“动手吧。”
那御医垂着双眼,不敢看我,用微颤的声音说,“王爷,这,不好吧?王妃肚子里的,可是您的亲骨肉。”
恒王冷哼一声,“那又如何?只要治好了雪媚,她的肚子里也照样会有本王的亲骨肉。”
“可是,此事有违人道,恐将损王爷运数,还望王爷三思。”
“混账东西!”恒王一脚踹飞御医,“本王的决定,岂有你置喙的余地!”
见御医迟迟不肯动手,恒王转身拿起桌上的匕首,走向我的同时,嘴里骂着,“废物!要不是为保万全,本王会叫你过来?你既不肯,那本王亲自动手,若因此误了时辰,本王要你一同陪葬!”
我看着狠厉决绝的恒王,我最爱的人,他手中的刀毫不犹豫的刺向我,我的眼里,从最开始的难以置信,到哀求,再到失望,最后彻底绝望。
利刃划开血肉带来的疼痛,都抵不过被最爱之人无情背叛所带来的痛楚。
“来人!”恒王手里拿着血淋淋的亲子,吩咐进来的下属,“快,把这玩意拿给汪师父。”
一人迅速领命离去,另一人询问恒王,“王爷,王妃需要救治吗?”
“不用,”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我听到了更加绝望的答案,“已经失去价值,休想再占着王妃之位,拉出去丢了,两月后,对外宣称,王妃难产而死,母子俱亡。”
……
不知过了多久,更不知是上天眷顾还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我竟然睁开了双眼。
原以为看到的,会是恶鬼横行的炼狱,没想到却是一张最熟悉的脸。
不等我发出声音,眼前的人先开了口,“我可保你三月不死,你能否许我,下一世不离不弃?”
这个人叫姜澜,是大家口中的天才怪医,当今帝王最要好的友人,是对我求而不得之后,竟然恶意造谣,毁我名节之人,更是我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之人。
因为他害我的兄长远征沙场,却莫名战死,因为他害我父母身陷牢狱,久病不医,性命垂危。
然而,此时此刻,比起对姜澜的恨,我有了更加痛恨之人,那便是恒王。
我以为恒王爱我一如我爱他,即使我身陷谣言,他也不顾一切迎我入府,我以为他会帮我救父母出牢狱,暂时不应,只因为心有苦衷。
没想到,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以为。
姜澜轻轻拨开黏在我脸上的发丝,“馨媃,你快死了,可甘心?”
怎会甘心?
“我……”用尽全力挤出声音,“答应,你。”
“很好。”
姜澜掌心从我眼前拂过,我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从漫长的沉眠中醒来,已经是两个月之后。
姜澜扶我起身,用过汤药之后,他未开口,我便已心下了然。
“不用你提醒,”我将手里的空碗递给他,此时心中已毫无波澜,任何情绪都不能帮我报仇,唯有冷静,“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我知道该怎么做。”
“下床试试。”
我躲过姜澜想要搀扶的手,自己起身下床。
姜澜不愧天才怪医之名,当初濒死的我,如今已然恢复如初。
我走到门口,推开门,缓缓抬头,微闭双眼,贪婪的享受着照在身上的日光,这样的阳光,过了今天,就不会再有了。
身后,姜澜的声音传入耳中。
“今天,是恒王妃难产而死的日子,恒王府白绫三日。”
“哦?三日?我只配三日,恐怕,连这短短三日白绫,也是不得已而给之,”我缓缓转过身,冷冷的看着姜澜,“三日之后,便是红绫升、白绫落,恒王新妃,大喜。”
姜澜走到我身侧,“馨媃,你可知,恒王为何娶你?”
“借腹养子,救她所爱之人罢了。”
“若只是借腹养子,为何偏偏是你?”
是啊,为何偏偏是我?这个问题,在我被恒王亲手刨腹取子的那一瞬,也曾出现在脑海,所以,他有一定非我不可的理由。
姜澜有答案,但他似乎并不打算告诉我。
我知道,他想要我重忆绝望,也罢,原本我就没打算忘记,铭记,才能更加坚定我复仇的决心。
“原来如此,七月半,”我无声苦笑,“我是七月半生,他杀我之日,也是我儿在腹中七月半大。”
听到我的答案,姜澜满意的拍了拍手,“不错,你果然很聪明,只是以前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我懒得理会姜澜的夸赞,只听姜澜紧接着说:“你深爱恒王,却身处深闺,只知连雪媚是恒王义妹,却不知,之所以为义妹,是因她经年重病缠身,恒王为留她在身边的一个借口罢了,皇帝不可能同意他娶一个不知何时会病死的人为妻,恒王终年遍地寻医,只为连雪媚。”
“你也无能治她?”听着他们的故事,我的心竟毫无波澜,看来恨,真的可以消灭爱。
姜澜耸了耸肩,“不知,我不想治。”
“为何?”
“因为,看到那个女人的第一眼,”姜澜的语气带着些许寒意,“就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很不舒服?我不太明白,姜澜身为医者,为何会用这样的词形容一个病人?不过,我也只是疑问而已,毕竟,姜澜如何看待其他人,与我无关。
姜澜的话还在继续,“据说,恒王打算娶你时,连雪媚坚决不同意你做恒王妃,最多许你侧妃之名,但在得知你只不过是药龛,并得到恒王保证绝不会对你动情之后,才勉为其难的答应。”
“呵,”我冷声嗤笑,“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她让我做了这八个月的恒王妃。”
说罢,姜澜向我凑近了些,“早知道会让你受难,我当初就应该勉为其难的给她治一治。”
我侧退一步,拉开和姜澜的距离,“不必说这些多余的话。”
2、
“行,听你的,”换了语气,姜澜继续道,“一年前汪岭成为恒王府的座上宾,他为连雪媚看了病,开了药,却需要一道十分奇特的药引,七月半出生之母腹中七月半大之子的心脏,外加,若药引的血脉十分尊贵,效果会更好。”
我的身体终于因为这句话微微颤了下,即使不是发生在我身上,也足够让人闻之生愤。
“简直,丧心病狂!”
我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却见姜澜的神态异常平静。
也是,我差点忘了,姜澜此人,也是个疯子,不然怎会不是神医,而是怪医。
我苦笑一声,“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让我知道,恒王从一开始,就只把我当做给他们养药引的玩意而已,是吗?”
我说着,转头看向姜澜,“你是想加深我对恒王的恨意?还是在帮我坚定复仇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