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帮人七嘴八舌说起来。
贺戾搓了搓耳朵，这声音，吵的他浑身难受。
让他想起五毒教山下的五毒村，村里头那些卖菜买菜的妇女就是这么吵的，为了一根葱可以从早上吵到晚上，端着饭碗，吃一口饭吵一句架，尿急了，两个人相约去厕所，继续吵……
“大晚上的，麻烦你们动作快点，人们还等着看戏呢。”贺戾轻声笑道道。
老百姓们深以为然，在心底为大魔头鼓掌：魔头说出了他们的心声啊！
此时此刻，周围住着的老百姓全都躲在自家屋子里，打开了窗户，长劲鹿似的伸长了脖子看戏。
他们小镇上没啥逗乐子的，有点好玩的立刻扒了头出来。
小镇虽说小，却是武林必经之地，平日里常有江湖中人在此决斗，不是这家门派拐跑了那家媳妇儿，就是那家掌门偷学了这家秘籍，再来就是这个帮派养了十年的儿子原来是隔壁帮派的……
这些人动起手来，那可是刀光剑影，来去如风，跳大神似的可好看了。
这些东西，算是小镇百姓为数不多的快乐源泉。
不过，老百姓们懂规矩。
大侠们喜欢半夜打斗，他们得配合关灯，这才能营造出一种月黑风高之感。
还得挨家挨户爬起来，生怕有别家不知道的，要特意去敲邻居窗户，让人家也爬起来看戏。
武林之人，喜欢飞檐走壁，难免会踩坏这家屋顶，摔破那家窗户，这时候，小镇上的人可是贼精，绝对会记住那人，然后等事儿一过，拿着自家坏东西，前去讹……不对，是前去索要正常合理的赔偿。
“哼！魔头你且看着，今日老夫就要为民除害，伸张武林正义！”一白胡子老头上前。
只见他步履蹒跚，拄着拐杖，夜里风大，看戏的人有点儿担心他会被风吹走。
然而，他这副模样，在武林中人瞧来，那不叫瘦弱不堪，那叫仙风道骨！
仙风道骨的老汉儿颤颤巍巍地在房顶上走来走去。
那家的住户一家人双手合十，祈祷他赶紧踢碎一片瓦或是踩坏一颗房上的野草，那样就能大赚一笔了！
老头儿小心翼翼，被自家弟子搀扶着，从屋顶上飞下去。
没有踩碎一片瓦，一棵草。
因为他们门派实在是赔不起了。
那家住户心里一阵遗憾，随即又继续看戏。
“魔头！有本事，你就给我下来！”
其余武林人士也反应过来，齐刷刷落地。
他们从天而降，有些穿着裙裾，逆着风，被吹了个翻，露出里头的东西。
有些良心的穿了裤子，有的可就是挂着空档，里面的风景一览无余。
老百姓们，尤其是其中一些男的，盯得仔仔细细。
他们很想知道，武林中人的那啥，是不是和他们一样大小。
少部分女的，则是想知道，自己若是嫁了武林人士，往后的生活是否能够“幸福”。
“魔头，有种就下来！”
“对！你下来，老子要把你打的满地找牙！”
“下来下来！在上面打架算什么本事？”
……
现在的老百姓，可鸡贼了。
踢坏一片瓦，要你赔上十只鸡！
踩断一根葱，要你赔上一筐菜！
……
他们都是底层门派，兜里没几个子儿。
真赔不起！
“哟？怎么都下去了？”贺戾笑的有几分无赖。
他们赔不起。
五毒教赔的起。
“魔头，你要是有种，就跟着我们到下面打！”
“对对对，下面打！”
“要打出去打！”
……
一群人又叫上了。
看戏的老百姓见赔偿没戏，又开始开始押注，赌哪一方能赢。
“行。”贺戾翩翩然飞落在地。
同样是裙裾，偏生他一身白衣白裤，宛若谪仙，就连落地都是轻飘飘的，仙气十足。
比正派还像正派。
哪像那些人，落个地就算不摔着，也是掀起一股子灰尘，呛得人直咳嗽。
贺戾站在原地，一手在前，一手在后。
斗笠下，不染而朱的唇角微扬，笑出危险邪魅的弧度。
晚风拂过，斗笠下的纱布若隐若现，月色清冷，平添几抹妖艳儿。
周围不少看戏吃瓜的，上至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下到待嫁少女，全都心动不已。
话本子上可是写了。
魔教教主他虽然奇丑无比，可温柔体贴，小情话儿说的一套一套的。
什么愿得一盟主，白首不相离……
什么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帮主一点通……
什么只缘长老一回顾，从此思君朝与暮……
……
她们都很喜欢魔头这些浪漫的小情诗啊！
“来？”贺戾勾了勾手指，挑衅十足。
周遭的人齐刷刷冲上去。
有些武功差的，也冲进去混分，指望着抢人头。
朱宝贝在猪圈里眼看就要眯眼了，忽然听见一阵吵闹。
就连她身边的母猪都被吵醒了。
母猪爬起来，趴在猪圈栏杆上看戏。
朱宝贝揉了揉眼睛，也跟过去瞧。
母猪很体贴地挪了挪位置，好让朱宝贝也有位置可以看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