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们走!”
“不能带我们班上来。”
“太可怕了,一个头两个身子的大怪物!”
妹妹再也忍不住,呜咽哭泣。
她无助摆手:“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怪胎,我很快就会做手术好的。”
同桌抓起了课本,径直朝我扔过来道:
“别看我!我会被你污染的!”
我前后桌的同学也啧啧有声。
他们开始讨论我的头发。
说我的头发黄黄的,说我的脸像八十岁老媪,又说我身上有一股浓浓的酸臭味。
熏死人了。
可我和妹妹明明每天都有洗澡。
我们有用沐浴露,甚至我和妹妹还总是给同桌带早餐吃。
她吃完以后。
却跟其他同学一起,欺负我和妹妹。
我气得直抽抽。
我听到门口,班主任小声跟妈妈打电话道:“要我说咱孩子还是做完手术以后再来吧,这样确实会吓到其他小朋友。”
我抿唇。
板着小脸安慰妹妹。
想跟同桌对峙。
可妹妹却扭头看向我。
“都是你这个丑八怪的错,你为什么还没有死?”
“到底还要我等多久啊!”
我愣住,瞪大眼睛。
妹妹止住了嘴。
眼神忧郁。
下课铃一响,老师出了教室。
这节课是体育课。
所有小朋友都要换衣服。
我和妹妹的体育服是单独定做的。
换好了衣服,身后一帮小朋友围着我们喊:“大头娃娃换衣服喽!”
“我爸爸也说她们身上有病毒,大家上体育课一定不要被病毒碰到了!”
“不然也会长出两个头的。”
妹妹眼睛红透了。
她看向我:“你看,因为你让我被欺负,被嘲笑。妈妈说了让你保护好我的,等我回去了一定要告诉妈妈!”
“你根本不配做我姐姐,你是寄生虫。”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也好难受。
呼吸加快。
心脏怦怦直跳。
一阵头晕目眩。
那些小朋友故意把篮球砸向我的瞬间,我突然不想躲了。
我甚至希望篮球可以直接砸死我。
剧痛袭来。
我的脑袋上,鼻子上哗啦啦流着血。
周遭都是黑暗。
我没有力气睁眼了。
我听到妈妈喊着我的名字,一边哭泣。
她紧紧抱着我,好像很难过。
我想,就这么死了也好。
把身体给妹妹。
把我的心脏、我所有还能用的部分,全都给她。
这样,妈妈就会笑了吧?
所有人都会高兴。
昏迷中,我已经躺在医院手术台上。
我好像又听见医生说:“明明这个姐姐才是绝对主体,人还能救呢,怎么当父母的还是想把健全的器官全部移植给发育不好的妹妹。”
“如果不是寄生体一直在吸取姐姐的养分,姐妹俩也不至于差距那么大。”
世界,彻底安静了。
我心如死灰。
静静等待着死亡。
突然,我听见医生助手开口:“等等,家属突然改变主意……”
助手愣愣开口:“家属说,两个都要救。”
主刀医生握着器械的手顿在半空,深深皱眉。
那双眼睛里罕见地掠过一丝难以置信,随即被凝重所取代。
“两个都要救?”
他重复了一遍。
“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现在不是感性的时候!两人之间只能二选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