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束胸藏发的苏微,束胸带被杀手砍松那天,他递来披风挡我长发。
没拆穿我女儿身,如今同赴京城避祸,他骑马护在我左侧。
风吹起他银甲下摆,我只盼这路再长些,护我瞒过所有人。
第一章:代兄从军入军营
保长的鞋底子踏碎院门口最后一片枯树叶时。
我正蹲在灶台前,给爹熬治腰疾的草药。
“苏家小子呢?朝廷征兵,这回轮上你们家了!”
保长的嗓门像破锣,震得我手里的药勺都晃了晃。
我娘从里屋跑出来,搓着围裙直哭:“官爷,我家阿强断了胳膊,不能去啊!孩子爹又卧病在床……”
“那我不管,上面有令,每家必须出一个男丁!”
保长叉着腰,眼神扫过院子,最后落在我身上。
我攥紧手里的药勺,指节泛白。
我是苏微,苏家幺女,上面只有一个兄长阿强。
去年兄长在战场被流箭射断胳膊,回来后连锄头都握不住。
爹的腰疾犯了半年,下床都要扶着墙。
这家里,能扛事的,只剩我了。
“官爷,我去。”
我突然开口,声音因为紧张有些发颤。
娘猛地拉住我:“微微,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去军营?”
“娘,我不去,咱家就得被抄家了。”
我掰开娘的手,走到保长面前,“我替我哥去,我叫苏卫。”
保长上下打量我,我赶紧挺直腰板,把胸前的衣襟裹紧了些。
“行,明天一早到村口集合,别迟到。”
保长走后,娘抱着我哭了半宿,连夜给我剪了及腰的长发。
第二天清晨,我穿着兄长的旧布衣,揣着娘绣的 “平安” 符,跟着其他新兵往军营走。
军营在城郊的山脚下,远远就能看到飘扬的军旗。
进了营门,校尉拿着名册点名,喊到 “苏卫” 时,我赶紧应了声 “到”。
声音刻意压得很低,怕被人听出破绽。
分到的营帐里有五个老兵,一个个都长得人高马大。
看到我进来,一个满脸胡茬的老兵撇了撇嘴:“又是个细皮嫩肉的,估计撑不过三天。”
我没说话,默默找了个角落的铺位,把行李放好。
接下来的日子,简直是地狱。
天不亮就要起床操练,绕着军营跑十圈,跑完还要练扎马步、握长枪。
我没学过武艺,握枪的手很快就磨出了血泡,扎马步扎得腿都在抖。
老兵们看我不顺眼,总把重活推给我 —— 搬粮草、擦兵器、挑水,这些活计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对我一个姑娘家却难如登天。
有次我挑着水往伙房走,脚下一滑,水桶摔在地上,水洒了一地。
管伙房的老兵上来就给我一巴掌:“没用的东西!这点活都干不好,还来当什么兵!”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没敢哭。
夜里躺在铺位上,我摸着怀里的 “平安” 符,眼泪才悄悄掉下来。
我想娘,想爹,想兄长。
可我知道,我不能回去。
只要混满兵役期,就能给家里挣一笔抚恤金,爹的腰疾就能治了,兄长也能娶媳妇了。
想到这些,我又咬了咬牙。
第二天,我起得更早,偷偷在帐外练握枪,把血泡磨破了,就用布条裹上。
入伍第三日,校尉站在高台上训话,手里的鞭子抽得噼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