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 中年男人还是没忍住叫了出来，声音里满是痛苦，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滚，浸湿了衣领。少年吓得捂住眼睛，康琳麒也看得心脏紧缩，下意识地别过脸。
“别躲，看着。” 霍医师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以后你要学这个，就不能怕血。”
康琳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她硬着头皮转回头，看见霍医师的动作精准而稳定，银刀在伤口处翻飞，每一次下刀都恰到好处，没有多剜一点好肉。黑色的腐肉被一块块挑出来，放在旁边的瓷盘里，散发出刺鼻的臭味，而中年男人虽然还在叫，但声音已经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微弱的哼唧。
“好了。” 霍医师放下手术刀，从架子上取过另一瓶绿色的药膏，涂抹在清理干净的伤口上，又用浸过药液的绷带缠好，“三天后来换一次药，伤口别碰水，也别靠近坟地 —— 你这伤是被食尸傀儡咬的，沾了坟地的阴气会复发。”
中年男人虚弱地点点头，少年连忙道谢，掏出几枚边缘带着齿痕的铜币放在桌上，搀扶着男人慢慢走了出去。
等门关上，康琳麒才敢开口，声音还有点发颤：“霍医师，刚才为什么不用麻药啊？他看起来好疼……”
霍医师正擦拭着银刀，闻言抬了抬眼：“麻药？你是说用吸血鬼獠牙磨成粉做的那种？”
康琳麒愣住了 —— 吸血鬼獠牙？这世界的麻药原料这么硬核吗？
“那种麻药会麻痹神经，也会让毒素暂时潜伏。” 霍医师把银刀放回鞘里，“他伤口里的傀儡毒素本来就顽固，用了麻药，我没法判断腐肉的范围，万一留一点，过两天整条腿都得锯掉。”
他指了指刚才倒黑色液体的玻璃瓶：“那是镇痛草和幽灵花熬的，能暂时压制疼痛，又不影响毒素活性，比麻药安全。”
康琳麒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所谓的 “不打麻药”，根本不是霍医师残忍，而是为了病人好。可为什么会传成那样？她正想问，门外又传来了脚步声，这次是个穿着体面的妇人，手里提着个精致的木盒，脸色却很不好看。
“霍医师，你上次说我体内有‘寄魂虫’，让我买你那瓶驱虫药，花了我半个月的积蓄。” 妇人把木盒往桌上一放，语气带着怒气，“结果我去镇上的占卜师那里算，人家说我根本没什么虫！你这就是黑店！没病也给人查出病来！”
康琳麒心里一紧 —— 这就是传言里的 “黑店” 事件？
霍医师却很平静，他示意妇人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个铜制的罗盘，罗盘中间不是指针，而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罩，里面装着红色的液体，液体里漂浮着几根白色的细毛。
“把你的手放在罗盘上。”
妇人半信半疑地把手放上去，刚碰到铜面，玻璃罩里的红色液体就开始翻滚，原本漂浮的白毛突然直立起来，朝着妇人手掌的方向扭动，像一条条细小的蛇。
妇人吓得赶紧把手缩回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这是什么？”
“寄魂虫的卵。” 霍医师收起罗盘，“你是不是上个月去过大雾森林？还捡了里面的白色蘑菇？”
妇人点点头，声音发颤：“是、是啊，我听说那种蘑菇能美容，就捡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