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奕的语气瞬间温柔下来，判若两人：“急什么宝宝，我不得先把昨晚的视频存好？万一被她删了，开学大戏还怎么演？”
乔苏苏咯咯地笑：“那你赶紧把视频发我一份，我得好好欣赏欣赏咱们的三好学生是怎么叫那么浪的。”
谢知奕挂断电话，拿起桌上我的钱包，然后才匆匆离开。
我认识他三年，他从未用这样温柔的语气和我说过一句话。
从头到尾，他没有回头看一眼脸颊泛着不正常潮红的我。
我再也支撑不住，顺着冰冷的墙壁滑落在地。
身下，似乎又有温热的血涌了出来。
2
谢知奕走后，我把自己扔进浴室，将水温拧到最大。
滚烫的水几乎要将皮肤烫熟，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我用指甲一遍遍地刮过皮肤，直到渗出血丝才停手。
昨晚，他抱着我，眼眶微红，指着桌上我们两人的A大录取通知书说：“裴黎，我快憋坏了，实在是太爱你了，爱到快要疯了。”
“再说我们已经是大学生了，是成年人了，情侣做这个不是很正常吗？”
他用一个虚假的未来，骗走了我坚守了十八年的清白。
我曾以为，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闪烁的是对我无法抑制的深情。
现在才知道，那是一个猎人看到猎物落入陷阱时，难以掩饰的兴奋。
昨晚，他抱着我，头埋在我的颈窝，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裴黎，只要你不提分手，我们就永远在一起。”
“因为他们都觉得我无所不能，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敢展示我的脆弱。”
他把我塑造成他的救赎，让我心甘情愿地献出一切去安抚他那颗脆弱的心，却不知那背后全是算计。
我知道，谢知奕和我在一起是因为半年前那场车祸。
七个月前那场车祸，我为了护住他，后背被碎裂的挡风玻璃划开一道三十公分的口子，缝了128针，也彻底断送了我作为特长生保送舞蹈学院的资格。
他当时抱着我，哭着说这道疤是他爱我的证明。
可昨夜，他却让他的兄弟们把镜头对准这道丑陋的疤痕，笑着说：“看，这就是我养的狗，为我烙下的忠诚印记。”
我颤抖着手，点开了手机里那个被他拍下的视频。
视频里，他戴着我在普陀寺三步一叩首求来的平安佛珠，一边捂着我的眼睛，一边在我耳边诱哄着，一字一句地教我说：
“我是谢知奕的母狗……”
“我的身体，我的疤，我的一切都是为了取悦谢知奕主人而存在的。”
就是那只戴着佛珠的手，死死按着我的肩膀，将我所有的挣扎都压了下去。
他甚至还把手机转向我，屏幕上是乔苏苏正在视频通话的脸，她笑得花枝乱颤，嘴型无声地对我说：“裴黎，你可真贱。”
那一刻，我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很好的自尊心，被碾得粉碎。
我靠在墙上，身体深处难以启齿的痛楚一阵阵袭来。
我想哭，想尖叫，想把这个宾馆砸个稀巴烂。
但最后，我什么都没做。
我就那么赤身裸体地坐在冰冷的地砖上，从天黑坐到天亮。
直到第一缕阳光透过浴室的窗户照进来，我缓缓站起身，看着镜子里那个浑身布满青紫痕迹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