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间声控灯没亮，光线昏暗。他身上还带着那股干净的皂角香，混杂着一丝酒气，是他晚上为了另一个项目又替我挡酒留下的。
“秦总监，”他堵在我面前，身形高大，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皱起眉，有些不耐烦，“周屿，你才22岁，前途大好，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不是浪费时间！”他突然拔高了音量，一步上前，将我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我心头一惊，正要发作，却看到他通红的眼眶。
“姐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委屈，不再是毕恭毕敬的“秦总监”，“我不是玩玩而已。”
他低下头，滚烫的呼吸喷在我的耳廓，一字一句，清晰地砸进我的心里。
“我追了你七年。”
2 年之恋
七年？
这个数字像一颗惊雷，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
我愣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眶通红的大男孩，一时间竟忘了推开他。
“七年前……我才22岁，你才15岁。我们……见过？”我的声音有些干涩，记忆里搜寻不到任何与他有关的片段。
周屿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复激动的情绪。他往后退了一小步，拉开了些许距离，但依旧将我圈在他的手臂和墙壁之间。
“七年前，A大新生开学典礼。”他哑声说，“你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上台演讲。”
A大？优秀毕业生？
我恍然记起，的确有这么一回事。那是我毕业第二年，刚刚在公司站稳脚跟，被母校邀请回去给新生做分享。
“那天你穿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周屿的眼神飘向远处，陷入了回忆，“站在台上，眼睛里有光。你说，‘别问前路在哪，你脚下踩出的每一步，都是路’。”
我心头巨震。那是我当时最喜欢的一句话，用来激励初入职场的自己。我没想到，会有人记得这么清楚。
“那天我爸妈刚因为生意失败大吵一架，逼我报他们选的金融专业。我一个人坐在礼堂的最后一排，觉得人生一片灰暗。”他看着我，目光专注而滚烫，“是你的那句话，点醒了我。后来，我顶着压力，转到了我喜欢的计算机系。我用你当壁纸，你是我整个大学四年的精神支柱。”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原来，在我不知道的角落，我曾像一束微光，照亮过一个少年的迷茫青春。
“我拼命拿奖学金，做项目，就是为了能进‘启航’，能到你的部门。”他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我还是太嫩了，一到你面前，就什么都藏不住。”
“所以，你做的一切，都是……蓄谋已久？”我艰难地消化着这个信息。
“是。”他答得坦然，“我想让你看见我，认识我，不止是那个演讲台上的学姐，不止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总监。”
楼梯间的声控灯因为我们长久的沉默而熄灭，世界陷入一片黑暗。我只能听到他清晰有力的心跳声，和自己逐渐失控的呼吸。
“秦舒，”他忽然叫了我的名字，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是七年的念念不忘。”
黑暗中，他温热的唇，试探性地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轻轻的，像一片羽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