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几番拒绝,“荣华富贵并非我愿,比起空名头,我只想当菱儿的夫君陪她一世。”
那时的我心中感动,将手中大半资源都给了他。
他也没让我失望,将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
只是后来,他归家的次数越来越少。
每次我问起,他都揉着我的头发说。
“菱儿,我多辛苦些,你就能少操点心,过得自在些。”
我竟真信了,以为他是怕我受累,也想在爹面前证明,他能给我好日子。
现在想来,是我太傻。
他哪是在忙生意?
不过是借着打理酒楼的名头,天天陪着永安。
他不愿回燕州,是心中清楚。
我曲家带给他的财富利益,远比当个闲散王爷要多。
对完所有账已是深夜。
曲府却是难得的灯火通明。
我刚跨进门,慕容澈的侍卫就上前拦住了我。
他脸上堆着假笑。
“我家公子三日后要娶永安郡主,你不过是个商女,身份配不上郡主,做不了正妻。”
“公子开恩,贬你为妾,你就从了吧。”
2
我被人围在原地,侍卫的矛尖几乎要刺到我身上。
我平静地看着慕容澈。
他倒是会让别人当恶人。
“要是我不愿呢?”
他不悦地皱起了眉,“永安怀了我的孩子,我必须对她负责。”
怀了身子?
慕容澈身旁的侍卫开口替他解释。
“郡主是遭了歹人下药,我家主子是为了救人!如今郡主有了身孕,主子自然该担起责任!”
我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心里又酸又涩。
我曲家的酒楼开在润州最热闹的街市,官差百姓日日经过,十多年来从没出过半点岔子。
“歹人?”
“这药,怕是郡主自己下的吧。”
“放肆!”
啪的一声脆响,我被慕容澈一巴掌扇倒在地。
先前被他袖箭划破的伤口又开始渗血,他却满不在意,冷声吩咐侍卫道。
“菱儿累了,带她下去歇着。”
被拖回房后,桂枝红着眼,手忙脚乱地替我擦药。
“老爷这才走多久啊,他就敢这么翻天!老爷从前连半分委屈都舍不得让你受,他怎么能对小姐下这种狠手……”
我摆了摆手,喝了几口茶才压下喉间的苦涩。
爹去盐渡已有一年之久。
这一年,慕容澈曾经在燕州的部下找上门,还带回了他生母留给他的皇宫侍卫。
府里那些普通下人,哪能抵得过这些人?
他打着为曲府好的名头,遣散了大半丫鬟下人。
如今这曲府里,能真心听我话的,只剩年纪渐大的管家和奶娘。
我被软禁在屋中,门口时时有侍卫看守。
可我不甘心。
被他榨干了好处就弃如敝屣,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润州百年来,女子休夫的例子又不是没有。
我咬着牙写好休书,在屋里待了几日养伤。
让人讽刺的是,屋外侍卫被撤,不是因为他回心转意,而是忙着去筹备他和永安的大婚。
我不甘曲府沦为他人的喜房,满府刺眼的大红绸缎,晃得我眼睛生疼。
正厅挤满了宾客,傧相满面红光,扯着嗓子喊出最后一句。
“夫妻对拜——”
我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大步上前,一把掀翻了摆得满满当当的喜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