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想彻底摆脱过去,过上所谓的正常生活。
他曾在刀头舔血的日子里熬了十年,每天都可能丢了性命。
我陪着他从籍籍无名的小辈到圈内叱咤风云的人物,用了整整八年。
现在他终于熬到资产洗白,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
可站在他身边的人,只要不是我,换谁都可以。
“傅言硕,你当年说会娶我时,我就没信过。”
他回避着我的目光,半晌才沉声道,“阮芊,我们不合适。”
他递来一张空白支票。
像从前一样,语气带着他都未曾察觉过的施舍。
“你随便填,多少钱都行,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
我讽刺地勾起唇角,“如果我要你的全部资产呢?”
傅言硕皱紧眉,眼中闪过不耐。
“阮芊,八年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学会懂事?”
“非要闹到两败俱伤,让你我都难堪吗?”
我冷笑出声,把手中攥着的支票狠狠撕成碎片。
“傅言硕,你别以为用钱就能打发我!”
“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不止一个孩子,你凭什么以为能轻易就摆脱我?!”
2
“孩子?”
傅言硕的脸瞬间失了血色,却偏要硬撑着冷笑。
“阮芊,你有什么资格提孩子?你忘了自己做过什么恶心事?”
我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他总骂我狠,骂我疯。
可论心硬,我哪比得上他半分。
五年前,我拿着孕检单找他,是他欣喜地抱着我,要我留下孩子。
可我肚子里的孩子刚有胎心,就被他亲手剜了出来。
那天他的手还沾着我的血,眼底却没有半分温度。
“阮芊,我们之间绝不可能有孩子。”
我才了然,他装出的欣喜,不过是用孩子的命,给我最狠的警告。
只是他不知道。
我掺进他补药里,用来膈应恶心他的血肉。
从来不是我们的孩子。
见我始终不开口,傅言硕猛地扣住我的下巴,逼我直视他。
我挣扎着后退,胳膊肘撞翻了桌上的相框。
那是我们唯一一张合照。
玻璃碎了满地,照片里两张笑着的脸,陌生得仿佛不是我们。
傅言硕红着眼捡起最大的碎片,狠狠抵在我颈间。
冰凉的玻璃刺着我的皮肤,他的手却一直在抖。
他咬牙质问我,“你说话啊!平时跟我逞口舌的劲呢?现在装什么哑巴?”
我看着他眼底的挣扎,忽然轻轻一笑,抬手攥住他的手腕,对着自己的脖子用力按了下去。
颈间传来尖锐的刺痛,血珠瞬间渗了出来。
傅言硕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疯子……”
我无力地勾了勾嘴角,“你舍不得杀我?可当初……”
话没说完,我颈间的血又渗了出来,突如其来的眩晕压得我措手不及。
我下意识捂住脖子想赶他走,可刚张了张嘴,眼前的眩晕更重。
意识消散的前一秒,我只看见他红着眼朝我扑来,声音里全是控制不住的慌。
“阮芊!”
再次睁眼,是医院的病房。
颈间缠着厚厚的纱布,碰一下就发疼。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看见镜子里自己滑稽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我伸手扯开纱布,换好衣服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