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地府的系统危机愈演愈烈,阎王在会议上那支“气氛烘托”激光笔的余波还在陈默脑海里回荡。他已经被紧急调往核心技术组,和一群顶着巨大黑眼圈(灵魂体黑眼圈)的鬼差码农一起,没日没夜地排查代码。

陈默感觉自己的灵魂能量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简直比他生前熬夜赶代码时消耗得还快。他已经连着三天没合眼(灵魂体不用睡觉,但会感到疲惫),魂体都有些发虚,眼睛里真的开始冒绿光了——那是过度疲劳导致能量波动的视觉效果。

“报告!发现一处异常数据流,疑似被嵌入了‘鬼打墙’循环!”一个鬼差码农突然喊道,然后一头栽倒在键盘上,发出均匀的魂体呼噜声。

陈默揉了揉绿光闪烁的眼睛,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乱码,感觉大脑已经浆糊了。他甚至开始幻听,耳边隐约传来阎王那句“这很Fashion,懂?”,让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灵魂耳)给抠下来。

他拿起桌上早已空空如也的泡面碗,里面残留着几根干瘪的方便面条。好饿啊……哪怕来碗泡面也好啊……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带着阴间BGM的凉意从他背后袭来。陈默还没来得及回头,就看到自己的泡面碗里,突然冒出一只苍白的手。那只手稳稳地托着一个古朴的瓷碗,碗里盛着一碗热气腾腾、红亮诱人的汤面。

“加班燃料。”一个平淡得几乎没有波澜的声音响起。孟婆孟七,神出鬼没地从陈默的泡面桶里冒了出来,只露出上半身,手里端着那碗面,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淡然表情。她周身自带的阴间BGM,《二泉映月》的DJ变奏版,此刻正幽幽地回荡在技术组的角落。

陈默被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空碗差点飞出去。孟婆你是认真的吗?能不能别每次都这么惊悚地出场?!从泡面桶里冒出来是你的新爱好?!

他看着碗里那碗面,汤色红亮,上面还飘着几片牛肉和香菜,闻起来……竟然真的有红烧牛肉面的香味!

“这是……红烧牛肉面味孟婆特调?”陈默小心翼翼地问。

孟婆点点头:“是的。提神,忘忧,还有些许……知识灌顶的功效。喝完记得给五星好评。”

陈默半信半疑,但肚子里的饥饿感战胜了恐惧。他接过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汤汁浓郁,面条劲道,牛肉香嫩……味道竟然出奇的好!他感觉一股暖流顺着魂体流遍全身,精神瞬间振奋了不少。

他喝完最后一口汤,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然而,就在打嗝的一瞬间,陈默猛地感到一股强大的信息流涌入他的灵魂核心。他的瞳孔瞬间放大,然后——

他猛地站了起来,指着屏幕上的乱码,突然开始滔滔不绝、字正腔圆地背诵起来:

“……《Java编程思想》第四版,第一章:对象导论。万物皆对象。你可以将对象想象成一种特殊的变量……每一个对象都带有一个接口。例如,电灯有打开、关闭、调亮、调暗这些接口……”

技术组所有熬夜的鬼差码农都惊呆了,齐刷刷地看向陈默。这个平时沉默寡言、社恐到极致的同事,此刻竟然像个编程老师一样,在会议室里抑扬顿挫地背诵着代码经典著作!

“第二章:一切都是对象。你创建的每一个对象都是某个特定类的实例……例如,String s = "hello"; 这句代码定义了一个String类型的引用s,并初始化它指向一个String对象…”陈默还在继续,语速越来越快,声情并茂,仿佛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般。

孟婆依旧淡然地站在泡面桶旁边,看着“知识灌顶”状态的陈默,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又幽幽地拿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记下:“新配方效果良好,副作用为临时性‘知识狂热’。建议下次搭配‘安静符’使用。”

一个鬼差码农忍不住了,小声问旁边:“他……这是怎么了?”

另一个鬼差码农面色凝重,推了推眼镜:“他不是在背《Java编程思想》……他是在背**《地府上古轮回系统核心代码解析》**!”

“什么?!”所有鬼差都震惊了。

陈默还在滔滔不绝:“……第三章:操作符。操作符接收一个或多个参数,并生成一个新值……这里的&和|是位运算符,它们对操作数的单个位进行操作……对应地府核心系统中的业力值处理和轮回通道的逻辑判断……”

他一边背,一边用手指在空气中虚画,仿佛在解析那些复杂的古老符文和数据流。他的思维从未如此清晰,那些原本晦涩难懂的乱码和错误,此刻在他眼中变得异常简单,甚至有些……理所当然。

墨玄不知何时,出现在技术组门口。他看到陈默“癫狂”的背诵状态,冰山脸上难得地出现了一丝诧异。他的耳机里,似乎漏音传来了《小苹果》的魔性旋律,但此刻连那旋律都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第十五章:多态。多态允许将对象作为它本身的类型来处理,也可以作为它的基类型来处理……这意味着一个灵魂在不同轮回中可以拥有不同的形态和命运,但其核心的业力属性依然被基类型所继承……”陈默背到激动之处,甚至开始手舞足蹈,如同一个布道的传教士。

墨玄的目光落到孟婆身上。孟婆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陈默面前那个空空的泡面碗,又指了指陈默。

墨玄明白了,他走上前,毫不客气地在陈默的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当!”

陈默的背诵戛然而止,像是被突然拔掉电源的机器人。他眨了眨冒绿光的眼睛,一脸茫然地看向墨玄,又看了看周围震惊的鬼差们,最后把目光落在自己那张沾满了面汤的嘴边。

“我……我刚才在干什么?”他社恐发作,脸(灵魂体)瞬间涨红。

“背书。”墨玄言简意赅。

“什么书?”陈默心虚地问。

墨玄指了指屏幕上的乱码:“你刚才在背诵这些。”

陈默:“………………” 他猛地看向屏幕,那些乱码此刻在他眼中再次变得模糊不清。他摸了摸自己的灵魂核心,感觉里面似乎多了一些什么,但又说不出来。

孟婆在泡面桶里幽幽地补充道:“知识灌顶。副作用消除。”

陈默崩溃了。所以,我刚才是在无意识地给一群鬼差直播了一场《地府核心系统代码》的现场背诵会?!而且还是在吃了孟婆汤之后?!我的社死经历是不是要再创新高了?!

墨玄看了他一眼,然后将目光投向屏幕上那些复杂的代码。“既然能‘背诵’,那应该能‘解析’。这些乱码,你能否将其逆向编译?”

陈默看着墨玄那张冷脸,以及对方眼中难得的“求知欲”(至少在他看来是),又想起自己身上那个“墨の味觉雷达”天赋,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被某种诡异的命运线牢牢绑定了。

“能……能试试。”陈默魂体一颤,颤颤巍巍地坐回工位。

他知道,有了孟婆汤的“知识灌顶”,即便副作用让他暂时“忘忧”了那段背诵的经历,但那些知识,已经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而他的“专属厨师联络官”职责,似乎也因为孟婆这碗特殊的“加班燃料”,而变得更加…“有内涵”起来。

陈默的“知识灌顶”会帮助他找到系统崩溃的真正原因吗?墨玄对他的态度会发生变化吗?或者,你对孟婆的下一个“猎奇口味”汤品有什么期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