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楔子：五百年的枷锁
紫竹林的晨雾总带着三分佛性，七分凉意。我坐在青石上，手里捻着串佛珠，眼皮垂着，像模像样地诵着《心经》。但指尖的触感骗不了人——那串檀木佛珠底下，藏着枚指甲盖大小的妖骨碎片，边缘锋利，还带着点幽冥地脉的寒气。
五百年了。
观音座下的善财童子，听着风光，不过是个戴着金箍的囚徒。这金箍真邪门，当年观音菩萨套在我腕上时，说能"收汝顽心，归吾正道"。可五百年过去，它没磨掉我的脾性，反倒像块烙铁，时时刻刻提醒我：你不是圣婴大王，只是个供人差遣的童子。
我试过烧它。三昧真火能融五金，烧得那金箍红透，却连道划痕都没留下，反倒是我自己被烫得手腕起泡，疼得在莲池边打滚。菩萨只淡淡地说："痴儿，何苦难为自己。"
我试过砸它。偷偷溜到东海龙宫，借了龙王的定海神针（当然是缩小版的），趁夜在普陀山后山猛砸。金箍没碎，山岩倒崩了块，惊动了护法伽蓝，被罚在紫竹林面壁三个月。
后来我学乖了，表面顺从，暗地里翻遍了菩萨藏经阁里的禁书。就在去年，我在一本用上古妖文写的残卷里看到了行字："空间裂隙，无坚不摧，非界之力，可破万法。"
那时候我就知道，这才是正途。
妖典上说，三界之外有无数空间碎片，每逢月圆之夜，若能集齐"极寒""极热""极阴"三样东西，以自身灵力为引，就能撕开道裂隙。裂隙里的空间之力混乱狂暴，连天道法则都能扭曲，区区一个金箍，未必扛得住。
这五百年，我没闲着。极寒，是昆仑山顶万年不化的冰魄，我借送经文的机会，绕去昆仑，用三昧真火逼出一小块；极阴，是幽冥地府的鬼火，我托梦给当年火云洞的老部下，让他们想办法从枉死城偷了一捧，藏在忘川河边的石头缝里，等我去取；至于极热，我自己的三昧真火就是最好的引子。
今天就是月圆夜。佛经念到"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时，我悄悄把妖骨碎片塞进袖袋，起身向菩萨告退，说要去后山巡夜。菩萨看了我一眼，那双悲悯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却只点了点头："早去早回。"
南海的夜风吹在脸上，带着咸腥味。我踏着浪尖往东边那座无名岛飞去，脚下的浪花被三昧真火烤得滋滋冒白烟。五百年了，我终于要摆脱这该死的束缚了。
2 意外：裂隙失控
无名岛荒无人烟，只有些奇形怪状的礁石，像被巨斧劈开的兽骨。我选了块最大的礁石站定，掏出准备好的东西：冰魄在月光下泛着青幽幽的光，鬼火是一团跳动的蓝火苗，悬浮在我掌心。
妖典上说的仪式很简单：以自身灵力为引，让三样东西在掌心相撞，同时念动咒语。我深吸一口气，腕上的金箍突然发烫，像是在警告。
"滚开。"我低骂一声，催动三昧真火。红色的火焰从指尖窜出，裹住冰魄和鬼火。冰与火相遇，发出刺耳的嘶鸣，鬼火被夹在中间，突然暴涨，变成一团巨大的蓝焰。
"天地玄黄，万法无常，裂！"我念出咒语，声音因激动而发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