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地宫大门上的七个星槽与秦默胸口七星一一对应。最中央的天枢槽格外明亮,正与冰针产生共鸣。

"别动!"七个"林妍"同时厉喝,"否则他死!"

其中一人掐住楚临风的咽喉。捕头面色惨白,胸前的伤口汩汩流血,但眼神依然锐利。他嘴唇微动,无声地传递着信息。

读唇术让秦默辨认出三个字:"用冰针。"

苏半夏突然从后方冲出,将一个小布袋塞入秦默手中:"父亲留下的七星砂!撒向星槽!"

七个"林妍"同时出手,青铜镜片如暴雨般射来。秦默侧身闪避,顺势将冰针刺入自己胸口天枢星位置。剧痛中,七星砂自动飞向门上的星槽,精准嵌入每个凹处。

地宫大门轰然开启,爆发出刺目强光。秦默趁机冲向楚临风,却被突如其来的时空扭曲掀翻。等视野恢复时,他发现自己站在间现代风格的实验室里——正是先前幻象中看到的场景!

"欢迎来到时空枢纽,7794号。"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秦默转身,看到穿着白大褂的林妍正在操作某种仪器,"或者说,该叫你秦默?"

实验室中央的透明舱体内,漂浮着与秦默一模一样的人体。

"克隆体?"秦默摸向胸口,七星印记仍在,但变成了电子纹路般的蓝光。

"不,你才是克隆体。"林妍调出全息投影,显示二十年前的实验记录,"为修复被时辰阁扰乱的历史,时空管理局制造了三百个你的克隆体,投放到不同时间节点。你是唯一存活到激活阶段的。"

投影切换,显示楚临风的影像:"镇北王世子楚临风,第一个成功的时空锚点。我们本想通过他修复历史,但他体内被林霜——我的平行时空同位体——植入了叛乱程序。"

"林霜?就是那个凌霜?"

"没错。"林妍指向舱体,"你的任务是回收楚临风体内的核心碎片。但意外发生了——你产生了自主意识,还与他建立了情感联结。"

秦默想起观测站的凌霜:"那第三方势力是......"

"我妹妹领导的叛军。"林妍苦笑,"她认为应该彻底毁灭被污染的时间线,包括楚临风所在的古代。"

突然,警报声响起。实验室的墙壁变成透明,显现出玄都观地宫的实时影像:七个"林妍"正在举行某种仪式,楚临风被锁在青铜镜组成的祭坛中央。

"来不及解释了。"林妍塞给秦默一支注射器,"这是时空稳定剂。要想救他,你必须......"

话未说完,实验室突然剧烈震动。林妍被一道青铜光束击中,瞬间镜化成雕像。秦默手中的注射器也摔碎在地,液体蒸发成蓝色雾气。

雾气中浮现出苏半夏的脸:"秦大哥!快醒醒!"

天旋地转间,秦默又回到地宫入口。七个"林妍"的仪式已到关键时刻,楚临风胸口的伤口中飘出六色光点,正被她们分别吸收。而第七个——天枢星对应的光点——则在秦默体内躁动。

"原来如此......"秦默恍然大悟,"七星核心碎片必须从活体剥离才会生效。她们设局引我们自投罗网!"

苏半夏拽着他躲到石碑后:"现在怎么办?"

秦默看向手中残存的七星砂,突然想到个疯狂的主意:"你说过北极帝星阵能逆转契约?"

"但需要完整的七星......"苏半夏突然明白过来,"你要用自己当祭品?"

没时间解释了。秦默冲出掩体,直奔祭坛。七个"林妍"立即围攻过来,青铜镜片如刀锋般划破他的衣衫。当第一片镜片刺入胸膛时,秦默反而笑了——这正是他想要的。

"楚临风!"他大喊,"还记得冰针杀人案吗?"

奄奄一息的捕头突然睁眼:"凶器......在死者体内......"

"没错!"秦默将最后几粒七星砂拍在自己胸口,"凶器就是钥匙!"

七星砂接触血液的刹那,秦默全身亮起刺目星光。七个"林妍"惊恐后退,但为时已晚——秦默体内的天枢星碎片爆发了,七道光束精准命中她们胸口的镜片。

"不!"她们尖叫着,"契约还没......"

光束连接成网,将七个"林妍"牢牢锁住。更惊人的是,楚临风伤口中的六色光点也开始回流,重新融入他的身体。

"时空逆转......"苏半夏喃喃道,"他在用北极帝星阵重写契约!"

祭坛开始崩塌。秦默感到生命随着星光一起流失,但奇怪的是,他并不害怕。恍惚中,他看到现代实验室里的林妍恢复了人形,正焦急地操作着仪器;而病床上的"自己"则睁开了眼睛......

"坚持住!"楚临风挣脱锁链,一把抱住下坠的秦默,"还没结束!"

捕头撕开衣襟,露出胸口的古老纹身——不是铜镜,而是与秦默呼应的七星图案。他将秦默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契约改写——以我之命,续他之命!"

两道七星光芒交织,形成完美共振。七个"林妍"在尖叫中镜化崩解,地宫穹顶显现出浩瀚星空。一颗流星划过,坠入秦默胸口。

当光芒散去时,秦默发现自己躺在玄都观外的草地上,胸口七星完好无损。楚临风跪在一旁,面色苍白但带着笑意。苏半夏正用北斗七针为他疗伤。

"成功了吗?"秦默虚弱地问。

楚临风指向天空:"看。"

黎明将至,东方天空呈现出奇异的双重景象:一边是古代京城的晨曦,一边是现代都市的夜景。而在这重叠的天幕中央,有个青铜沙漏的虚影正在缓缓消失。

"时空隔离恢复了。"楚临风扶他坐起,"不过......"

"不过什么?"

捕头露出罕见的狡黠笑容:"契约改写时,不小心建立了某种永久连接。"他指向两人胸口的七星,"现在我们算是......"

"命运共同体?"秦默接话,随即皱眉,"等等,我脑海里多了些记忆......六扇门密档?还有......"

"彼此彼此。"楚临风按着太阳穴,"你那些'现代法医知识'快把我脑子撑爆了。"

苏半夏突然咳嗽一声:"二位,危机还没完全解除。"她指向观内,"地宫深处还有块陨铁镜核心。时辰阁虽然溃散,但......"

"但镜毒仍在蔓延。"秦默接话,同时接收着楚临风共享的六扇门情报,"最近七天,京城共有四十九起离奇死亡,都是胸口插着'看不见的凶器'。"

楚临风点头:"冰针杀人案的升级版——凶手利用时辰阁技术,将青铜镜物质制成遇体温即化的凶器。"

"需要找出幕后真凶。"秦默挣扎着站起,突然一个趔趄——脑海中闪过新的记忆画面:现代医院的林妍,正在给苏醒的"自己"注射某种蓝色液体。

"怎么了?"楚临风敏锐地察觉异样。

秦默神色复杂:"我们的行动......似乎改变了现代时间线。"

远处传来马蹄声。周沧带着六扇门捕快疾驰而来,老远就喊:"总捕头!又出事了!礼部侍郎暴毙,胸口插着把'空气匕首'!"

楚临风和秦默交换了个眼神。捕头翻身上马,伸手拉起秦默:"搭档?"

秦默握住他的手:"搭档。"

当两人共乘一骑奔向案发现场时,谁也没注意到苏半夏的异常——少女站在晨曦中,左眼闪过一抹青铜色光芒,嘴角浮现出与"林妍"如出一辙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