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支青铜箭同时离弦的刹那,秦默拽着楚临风滚入地宫入口。箭矢在石门上撞出刺目火花,其中一支擦过秦默脸颊,留下道灼热伤痕——伤口没有流血,反而泛着青铜色光泽。
"镜毒!"楚临风撕下衣角为他包扎,"别让伤口见月光。"
地宫内出奇安静,只有陨铁模型发出微弱嗡鸣。秦默发现模型上的光点位置变了:"皇宫的危险解除了,但锁龙井..."
"子时将至。"楚临风突然剧烈咳嗽,吐出口镜光闪烁的鲜血,"必须在阴阳交替时验尸。"
"验谁的尸?"
捕头没有回答,只是解开衣襟。秦默倒吸冷气——楚临风胸口已镜化大半,七星仅剩摇光星微弱闪烁。更骇人的是,镜面皮肤下隐约可见另一个人的面容...是时辰阁主!
"我早该想到..."秦默声音发颤,"你们本就是一体的。"
楚临风苦笑:"准确说,我是他的时空投影。"他指向陨铁模型,"每个重大历史节点都会产生时空镜像,而二十年前镇北王府灭门案..."
外面突然传来巨响。七个"苏半夏"正在撞击地宫石门。秦默急中生智,将青铜镜碎片按在陨铁模型上,整个空间顿时扭曲变形。等视野恢复时,他们已置身于六扇门停尸房。
"空间跳跃?"秦默震惊地看着手中失去光泽的镜碎片。
"临时通道而已。"楚临风踉跄走向最里面的尸台,"帮我验这具尸。"
白布掀开,秦默浑身血液凝固——台上躺着的是楚临风自己的尸体!准确说,是具与楚临风容貌相同,但穿着镇北王府服饰的年轻男子。
"这是...二十年前的你?"
"第一代时辰阁主的尸体。"楚临风取出套奇特的验尸工具,"子时验尸可通阴阳,我要你查清他真正的死因。"
秦默刚要动手,停尸房的门被踹开。苏半夏带着六扇门众人冲进来:"抓住他们!总捕头已被镜灵附体!"
混乱中,秦默瞥见苏半夏手中拿着双鱼玉佩。他本能地扑过去抢夺,却在触碰玉佩的瞬间天旋地转——眼前闪现未来片段:现代医院的林妍正将玉佩放入仪器,而病床上的"自己"突然睁开了眼睛!
"秦默!"楚临风的喝声将他拉回现实,"验尸!"
秦默咬牙转向尸体。子时的钟声恰好敲响,尸体的胸口突然自行裂开,露出颗仍在跳动的心脏!更诡异的是,心脏表面刻着与铜镜背面完全相同的星图。
"活体封印术..."秦默的声音自己都感到陌生,"有人把你的...把他的心脏做成了时空锚点。"
楚临风突然夺过验尸刀,毫不犹豫刺入尸体心脏。鲜血喷涌而出的刹那,整个停尸房剧烈震动。秦默惊恐地发现,所有尸体都坐了起来,他们的胸口浮现出七星图案!
"现在你明白了吧。"楚临风的声音突然变成双重音调,"时辰阁从一开始就是..."
苏半夏的尖叫声打断了他。少女手中的双鱼玉佩突然发光,显现出二十年前的场景:年幼的苏半夏正目睹父亲被一个青铜镜面人杀害!
"父亲...是被你杀的?"她颤抖着指向楚临风。
"不!"秦默突然明白了一切,"是时辰阁主借用了楚临风的形象!"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尸体心脏上的星图投射到空中,组成完整画面:二十年前的镇北王世子(楚临风)被时辰阁主植入镜毒,成为时空投影载体。而真正的凶手是...
"林霜?"秦默和苏半夏同时惊呼。画面中,酷似林妍的女子正将青铜镜碎片刺入镇北王心口。
楚临风胸口的最后一颗星开始熄灭。他用尽最后力气将验尸刀塞给秦默:"用这个...刺入我的...天枢..."
话音未落,七个"苏半夏"破窗而入。秦默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刀刺入楚临风胸口。不可思议的是,刀刃穿过镜化皮肤后竟化为流光,与即将熄灭的摇光星连接成线。
整个房间被刺目星光充满。等光芒散去时,秦默发现自己站在锁龙井边,怀中抱着昏迷的楚临风。捕头的胸口七星全灭,但镜化现象已消退。更奇怪的是,井沿上放着那对双鱼玉佩,其中一半已变成青铜镜材质。
苏半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改写了契约..."
秦默转身,发现少女左眼的青铜色正在褪去:"你不是镜奴?"
"我是被植入记忆的容器。"她痛苦地按住左眼,"林霜在我体内种下了时辰阁的种子,但刚才的星光..."
远处传来打更声。秦默这才意识到,从进入停尸房到现在,时间似乎静止了。他看向玉佩,发现上面有行小字:「子时验尸,得见真相;双鱼合璧,时空重置」。
楚临风突然睁开眼睛,瞳孔中闪过星芒:"秦默,我记起来了...二十年前,我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