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间的瀑布轰鸣作响,水花四溅。林明远站在瀑布下方的一块巨石上,手持竹剑,全神贯注地感受着飞溅的水流。

"醉仙剑法要领悟的不是醉态,而是醉意。"方一诚坐在岸边,一边喝酒一边说道,"外表的摇晃只是形式,内在的韵律才是本质。"

林明远点点头,闭上眼睛。瀑布的水流不断冲击着他的身体,但他已经能够自如地保持平衡。这一个月的苦练,让他对醉仙剑法有了更深的理解。

"现在,用剑去感受水流的节奏。"方一诚的声音透过瀑布传来,"不要抗拒,要顺势而为。"

林明远举起竹剑,开始演练基础剑招。竹剑与水流相触,发出轻微的响声。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的动作开始不自觉地跟随水流的节奏,就像一片落叶随波逐流,却始终不会被冲散。

"有意思。"方一诚放下酒葫芦,"你开始懂得借力了。"

正说着,村里的几个少女提着竹篮来溪边采野菜。看到林明远在瀑布下练剑,都不由得停下脚步观看。

"这是什么剑法?怎么跟醉汉一样摇摇晃晃的?"一个扎着双辫的少女好奇地问。

"嘘,别打扰他。"另一个少女轻声说道,"我听说这是一种很厉害的剑法。"

林明远没有理会她们的议论,专心致志地感受着剑与水的交融。随着时间推移,他逐渐进入了一种奇特的状态。竹剑在空中划出的轨迹,竟然开始带动周围的水流,形成了一道道细小的水线。

"有点意思。"暗处,一个黑衣人默默注视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方一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在四周扫过,但什么都没有发现。他若有所思地喝了口酒,继续观察着徒弟的进步。

"记住这种感觉。"方一诚说道,"剑法的最高境界不是招式有多么精妙,而是能否做到心随意动,意随剑走。"

林明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浑身湿透,但精神却异常亢奋。这种将剑法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感觉,让他对醉仙剑法有了新的认识。

"师父,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林明远说道,"这剑法不是要刻意去模仿醉态,而是要达到一种物我两忘的境界。"

"不错!"方一诚大喜,"你终于摸到门道了。醉仙剑法最重要的就是要忘掉自我,就像真正喝醉的人一样,没有顾虑,没有束缚。"

他站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瀑布边:"看好了。"

只见方一诚手指轻点,一片树叶无声地飞入瀑布。本应被水流冲散的树叶,却在他的控制下在水中穿梭,如同一只灵活的游鱼。

"这...这怎么做到的?"林明远目瞪口呆。

"这就是剑意。"方一诚收回手指,"当你真正领悟到醉仙剑法的精髓时,不需要剑也能使出剑法。因为真正的剑,在心中。"

林明远若有所思。这时,那几个采野菜的少女又经过此地。其中一个偷偷看了林明远一眼,脸上泛起红晕。

"阿蝶,你看什么呢?"另一个少女打趣道。

"没...没看什么。"被叫做阿蝶的少女连忙低下头。

方一诚看到这一幕,笑而不语。他知道,这个年纪的少年少女都有着懵懂的心思。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武学修为,其他事情可以慢慢来。

"好了,今天的练习到此为止。"方一诚说道,"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教你新的内容。"

林明远正要离开,却发现那片在瀑布中穿梭的树叶不知何时落在了自己脚边。他捡起来仔细观察,发现树叶上居然没有一点水渍,反而隐隐透着一股剑气。

"这是...?"

"留着吧。"方一诚说道,"等你真正领悟到剑意时,自然就明白其中的奥妙了。"

回到家中,林明远开始练习木人。经过瀑布下的感悟,他对力道的控制更加纯熟了。木人摇晃的节奏和水流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需要在看似混乱中找到规律。

"砰!"一声脆响,木人剧烈摇晃,却稳稳地停在原地。这一掌不仅打中了要害,更巧妙地借用了木人本身的力道。

"不错,有进步。"方一诚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明远回头,发现师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院子里,手里还拿着一个陌生的酒葫芦。

"这是'通灵酒',比之前的悟剑酒更深一层。"方一诚说道,"你已经初步掌握了醉仙剑法的要领,是时候尝试更高深的境界了。"

林明远接过酒葫芦,小心地饮了一口。这酒的味道比悟剑酒更加奇特,入口时平淡无奇,但咽下去后却仿佛有一股热流在体内流转。

"感觉如何?"方一诚问道。

"很奇怪。"林明远说道,"就像有无数细小的剑气在体内游走,但又不会伤害经脉。"

"这就对了。"方一诚点点头,"通灵酒能帮助你打通全身经络,为将来修习更高深的剑法打下基础。不过..."他的语气变得严肃,"这酒劲很大,每次只能喝一小口,而且必须在我在场的情况下。"

林明远郑重地点头。他能感觉到这酒的不同寻常,绝不是普通的饮品。

"现在,试试用剑。"方一诚取出一柄真剑递给林明远。

这是林明远第一次使用真剑。剑身泛着寒光,握在手中却出奇地趁手。当他运转心法时,竟然感觉到剑身微微颤动,似乎在回应着他的剑意。

"这柄剑名为'醉梦',是专门配合醉仙剑法打造的。"方一诚说道,"它会随着使用者的剑意产生共鸣。你的剑意越纯熟,它的威力就越大。"

林明远挥舞着醉梦剑,感受着这种奇妙的共鸣。渐渐地,他发现自己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流畅,就像是剑已经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

"有感觉了。"方一诚欣慰地说道,"你已经摸到剑意的门槛了。"

正当林明远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时,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手中的醉梦剑差点脱手而出。

"小心!"方一诚急忙扶住他,"通灵酒的劲上来了。今天就到这里,好好休息。"

林明远勉强点点头,被扶回房间。躺在床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体内那股热流还在不断流转,似乎在改造着他的经络。

夜深了,林明远却无法入睡。他起身走到院子里,借着月光查看醉梦剑。剑身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蓝光,给人一种醉意朦胧的感觉。

"装个样子给谁看?"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明远警觉地转身,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一阵夜风吹过,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

"谁?"他举剑戒备。

没有回应,但林明远确信刚才那个声音不是幻觉。他仔细回想那声音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不屑和敌意。

"看来有些人坐不住了。"方一诚的声音从屋顶传来,"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林明远抬头,只见师父正悠闲地躺在屋顶上喝酒,似乎对刚才的事毫不在意。

"师父,那是什么人?"

"江湖中人。"方一诚淡淡地说道,"不用在意,继续练你的剑就是了。"

林明远点点头,但心里却记下了这件事。他隐约感觉到,自己似乎卷入了某些江湖恩怨中。

第二天清晨,林明远照常来到瀑布边练剑。但这一次,他能明显感觉到醉梦剑带来的不同。剑锋所指之处,水流仿佛都受到了某种牵引,形成奇特的漩涡。

"剑意初成。"方一诚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我教你醉仙剑法的第一式:醉卧沙场。"

他取出酒葫芦喝了一口,然后示范起来。只见他的身形忽然变得飘忽不定,手中的剑却丝毫不乱,每一招都暗含杀机。

"这一式看似破绽百出,实则处处是机关。"方一诚一边演示一边解释,"重点在于迷惑对手,让他们摸不清你的虚实。"

林明远认真观察,试图记住每一个细节。这时,他注意到暗处似乎又有人在窥视,但那种感觉转瞬即逝。

"专心。"方一诚提醒道,"杂念越少,领悟得越快。"

林明远点点头,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剑法上。随着练习的深入,他渐渐理解了这套剑法的精妙之处。表面上看似漏洞百出,实则招招暗藏杀机,让人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