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俞婉清站在新维度科技总部顶楼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陆家嘴璀璨的夜景。一个月前的那场浪漫求婚仿佛还在眼前——楚远在产品发布会上单膝跪地,眼中盛满爱意;台下闪光灯如星海,而她只说得出"我愿意"三个字。

"俞总,这是您要的报表。"助理小林轻轻敲门,将一叠文件放在办公桌上,"楚总说他在车库等您。"

俞婉清点点头,快速翻阅报表。蜜月归来第一天,堆积如山的工作就给了她一个下马威。不过她并不抱怨——与楚远在马尔代夫的那三周,阳光、沙滩和彼此毫无保留的爱,足以支撑她面对任何挑战。

"对了,"她叫住正要离开的助理,"张总监今天回来了吗?"

小林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张总监他...俞总您还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俞婉清的手指停在报表某一页,那里显示技术部上个月异常高额的差旅费。

"张总监和核心算法组的五名工程师上周集体辞职了。"小林声音越来越小,"人事部已经发了公告..."

俞婉清的钢笔啪嗒一声掉在桌上。张成?辞职?这不可能。作为楚远的大学室友和新维度联合创始人,张成几乎是公司最不可能离开的人。

"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没人通知我们?"

"就在您和楚总婚礼后的第三天。"小林递上一份文件,"他们发了辞职邮件,说是有'不可抗拒的个人原因'。人事总监尝试联系,但电话一直无法接通。"

俞婉清迅速拨通楚远的电话,却听到铃声在办公室门口响起。楚远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可怕,手里捏着一份《财经周刊》。

"你看到了?"他举起杂志,封面赫然印着《新维度遭遇人才地震:创始人婚礼后核心团队集体出走》。

"我刚知道。"俞婉清接过杂志,快速浏览内容,"媒体怎么比我们还快?"

"好问题。"楚远关上门,声音压得极低,"我联系了张成所有家人朋友,没人知道他去哪了。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俞婉清从未见过楚远这样——眼中混合着愤怒、困惑和受伤。张成不仅是他的技术合伙人,更是二十年的挚友。

"先别往最坏处想。"她轻抚丈夫的手臂,"也许只是临时有什么急事..."

"五个人同时有急事?"楚远苦笑,"而且你看看这个。"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成的辞职信。内容简短到近乎冷漠,完全不像那个总是嬉皮笑脸的技术天才的风格。

"这不对劲。"职业敏感让俞婉清立刻警觉起来,"我们需要立即启动竞业调查,查清他们去了哪家公司,是否带走核心技术..."

"不!"楚远突然提高音量,"张成不会背叛我们。一定有其他原因。"

"楚远,亲爱的..."俞婉清尽量让声音柔和,"商业就是商业。如果张成带团队跳槽到竞争对手那里..."

"你不了解他。"楚远打断她,"我们一起从车库创业到现在,经历过比这艰难十倍的时刻。如果他真要离开,一定会当面告诉我原因。"

俞婉清深吸一口气。这是他们婚后第一次职业分歧,而问题偏偏出在楚远最亲密的朋友身上。她知道此刻需要的是耐心而非理性。

"好吧,我们先不启动正式调查。"她妥协道,"但我建议至少检查一下张成离职前的工作内容,确保没有核心代码泄露。"

楚远勉强点头同意。他们一起前往技术部,张成的办公室还保持着原样——乱糟糟的桌面,墙上贴着《星际迷航》海报,角落里甚至还有半包没吃完的薯片。

"看起来像是临时出去吃个午饭。"楚远轻声说,抚摸着好友的键盘,"这不像是计划好的离职..."

俞婉清开始检查文件柜。作为CFO和CEO夫人,她有权限接触所有部门文件。在抽屉最底层,她发现了一个黑色小盒子。

"这是什么?"

楚远接过来打开,里面是一张微型SD卡:"张成的私人物品吧,他总喜欢收集这些..."

俞婉清已经拿出笔记本电脑插入SD卡。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夹,命名为"星辰"。点开后,是几张模糊的照片——张成在某个咖啡馆与一个背对镜头的男人交谈,最后一张显示了那个男人的侧脸:冷峻的轮廓,眼角有一道明显的疤痕。

"你认识这个人吗?"俞婉清放大照片。

楚远摇头,眉头紧锁:"但从张成的表情看,这不是友好交谈。"

照片中,一向乐天的张成面色凝重,甚至有些...恐惧?

正当两人专注分析照片时,俞婉清的手机突然响起。是王明德。

"婉清,你和楚远最好立刻打开财经频道。"王董的声音异常严肃,"事态正在恶化。"

他们冲进最近的会议室打开电视。屏幕上,财经主播正兴奋地报道:"最新消息,新维度科技前技术团队已确认加入新兴AI公司'深蓝思维',据悉该公司获得神秘资本巨额投资,估值已超十亿美元..."

镜头切换到深蓝思维的发布会现场。当新任CTO走上台时,俞婉清听到楚远倒吸一口冷气——正是照片中那个眼角有疤的男人。

"徐世襄..."主播介绍道,"前谷歌AI首席科学家,现深蓝思维创始人兼CEO。"

楚远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条匿名短信:"远,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保护好'星辰'。——成"

俞婉清和楚远面面相觑。这究竟是一场背叛,还是一个更大的阴谋的开端?而那个神秘的"星辰"又意味着什么?

窗外,陆家嘴的霓虹依旧闪烁,但某种无形的危机已经如夜色般笼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