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
他忘了，这家酒店，是我的。
他更忘了，我林晚，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我不再看他，转身，用尽全身力气，拉开了那扇沉重的冷库门。
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我一眼就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小小身影。
念念已经冻得浑身发紫，嘴唇乌青，原本抱着的小猫僵硬地倒在她身边，她的小手还紧紧抓着猫咪的毛。
看到我，她涣散的眼睛里亮起一丝光，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喊：“妈妈……”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痛得无法呼吸。
我冲过去，脱下身上的外套，将她小小的身体紧紧裹住，抱在怀里。
“念念，别怕，妈妈来了，妈妈带你回家。”
怀里的小人儿已经没有了回应，身体冰冷得像一块铁。
我抱着她，转身，对上顾衍那张惊慌失措的脸。
“顾衍，”我看着他，笑了，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如果念念有事，我要你，还有你身边的那个女人，用命来偿。”
2.
救护车呼啸而至的时候，媒体的闪光灯也亮成了一片。
记者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蜂拥而上，将顾衍和苏晴团团围住。
“顾总，请问您真的为了苏晴小姐，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关进冷库吗？”
“苏晴小姐，您对这件事知情吗？您是否默认了顾总的行为？”
“顾总，虎毒不食子，您这么做，不怕受到道德的谴责吗？”
尖锐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砸向他们，顾衍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黑，他试图用手挡住镜头，狼狈地吼着：“让开！都给我让开！”
苏晴则是一副受了惊吓的兔子模样，躲在顾衍身后，瑟瑟发抖，眼泪说来就来：“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阿衍只是想让孩子冷静一下，我们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她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我抱着已经昏迷的念念，在助理和酒店保安的护送下，冷漠地从他们身边走过，上了救护车。
车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看到顾衍正死死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敢置信。
他大概还在想，我怎么敢。
怎么敢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让他如此下不来台。
他习惯了我的顺从，习惯了我的退让，以至于忘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更何况，我从来就不是兔子。
医院里，急诊室的红灯亮了很久。
我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身上还穿着那件单薄的礼服，却感觉不到一丝寒冷。
所有的寒意，都凝聚在了我的心里。
助理小陈给我披上了一件大衣，低声说：“林总，都安排好了，网上关于顾衍和苏晴的新闻已经爆了，顾氏集团的股票开盘即跌停。”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终于开了。
医生摘下口罩，脸色凝重地看着我：“你是孩子的母亲吧？孩子送来得太晚了，低温症导致多器官功能衰竭，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但是她的双腿因为严重冻伤，可能……需要截肢。”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截肢？
我的念念，才三岁，她那么喜欢跑，喜欢跳，喜欢穿着漂亮的小裙子转圈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