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路飞!爷爷回来了!还给你带了个小伙伴哦!!”

风车村,卡普一边拎着西厄,一边大笑着推开了玛琪诺酒馆的门,豪迈的笑声回荡在整个酒馆里。

西厄依旧一脸面无表情,熟练且沉默地当个被提溜来提溜去的玩具娃娃。

经过和卡普在船上相处的这几天,他已经渐渐习惯了被这个老头当玩具拎了,更主要是因为即使表达了不适和不满,也会被这个老头无视掉。

他就那么静静看着卡普鬼鬼祟祟地把自己藏在身后,然后大步走到了柜台前,重重一拳敲在了柜台前那个小男孩的脑袋上。

起因是因为那个小男孩面对卡普的“热情”,只是随随便便充满应付地回了句:“哦……爷爷,欢迎回来……”

“混蛋!你小子是什么态度啊?老子可是你好久不见的爷爷啊!!”

卡普愤怒地吼道,直接一拳给男孩脑袋上敲出一个红色的不科学肿包。

嗯,想必这个男孩就是卡普老头的孙子——蒙奇·D·路飞了。

路飞一脸委屈地捂着脑袋上的肿包,泪眼汪汪地喊道:“好疼啊!!”

嗯……西厄已经放弃思考,自己是第几次感慨这个世界里的人体质有多么不科学了……和卡普一起待在船上这些日子,他已经认识到了,这些人只要不是受到一击致命的伤势,吃几顿饭睡几个觉就能迅速恢复过来。

他用最简单的丝魔法加速自己身上的伤势在三天内恢复,在那些人眼里竟然都算是正常现象。

虽然感觉心情莫名有些不爽,但这也说明,在这个世界里自己应该可以活得轻松点。

话说刚刚那一拳,如果落到自己头上,那他估计会直接归西吧?

嗯……还是小心一点吧。

“爷爷总是不在家不说,还一回家就打我的头,我才不要这个爷爷呢!”路飞气鼓鼓地喊着,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但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臭小子!还敢顶嘴!!”卡普作势又要挥拳,但路飞这次学乖了,抱着脑袋哧溜一下躲到了柜台后面,只探出半个脑袋和一双依旧写满了不满的大眼睛。

“哼!”路飞重重地哼了一声,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卡普身后那个被拎着的小小身影。

等等,刚才爷爷喊了什么?“小伙伴”?

路飞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完全忘了头上的疼痛和刚才的愤怒。

“喂!爷爷!你后面那个是谁?!”路飞指着西厄,声音充满了纯粹的好奇。

卡普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哈哈大笑着,把一直默默屏息凝神当背景板的西厄从身后提溜到了身前,像展示什么稀罕物一样晃了晃:“哦!忘了介绍!这是西厄!以后就是你的弟弟了!路飞,你要好好照顾弟弟,听到没有!”

西厄被卡普的大手像提猫一样提着后衣领,双脚离地,面无表情地悬在半空。

他平静地接受了自己“新玩具”的定位,只是那双漂亮的、仿佛倒映着蓝色月亮的眼睛,毫无波澜地看向柜台后的路飞。

“弟弟?!”路飞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他一下子从柜台后面蹦了出来,完全忘记了防备爷爷的拳头,几步就冲到了西厄面前,凑得极近,几乎要鼻子贴鼻子。

近距离之下,西厄清楚看着他的眼睛,好似闪耀着小星星。

“哇!真的吗?我有弟弟了?!”路飞的声音充满了惊喜和难以置信,他绕着被卡普提着的西厄转了两圈,上下打量着这个像玩具娃娃一样、但脸色苍白、头发颜色也很奇怪的小孩。

“感觉你跟我差不多大唉?你的头发是白色的吗?眼睛好漂亮!”

他伸出手,似乎想去戳戳西厄的脸蛋,或者摸摸那淡紫色的头发。

西厄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

这种纯粹的、毫无防备的接近,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不安,或者也可以说是陌生带来的警惕。

他下意识地想偏头躲开那只伸过来的、沾着食物残渣的手。

“喂!路飞!别靠那么近,会吓到他的!”

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带着无奈的笑意。

酒馆的女主人玛琪诺走了过来,她刚才一直在旁边含笑看着这爷孙俩的闹剧,此刻看到新来的孩子似乎有些无措,适时地帮他解围。

玛琪诺轻轻拍了拍路飞的肩膀,把他稍微拉开一点距离,然后弯下腰,温柔地看着西厄,微笑着和他打招呼:“你好呀,西厄,我是玛琪诺,这间酒馆的主人。欢迎来到风车村哦。”

“卡普先生真是的,怎么能这样拎着孩子呢?”她说着,不赞同地看了卡普一眼。

卡普毫不在意地哈哈大笑,终于松开了手,让西厄的双脚落回了地面:“有什么关系嘛!这小子其实命硬着呢!对吧西厄?”

西厄脚下一软,差点没站稳,幸好玛琪诺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细瘦的胳膊。

他稳住身体后,对着玛琪诺微微颔首,依旧是那副缺乏表情的模样,但语气很认真:“谢谢您,玛琪诺小姐。我没事。”

他的声音清泠泠的,带着一种像是缺乏感情的平静。

卡普瞥了眼西厄,又继续跟玛琪诺聊了起来。

而路飞根本没在意爷爷和玛琪诺的对话,他的注意力全在这个新出现的“弟弟”身上。

他挣脱玛琪诺的手,又凑到西厄面前,这次没有靠得太近,但眼睛亮得惊人,充满了十万个为什么:“呐呐,西厄!你真的是我的弟弟了吗?爷爷从哪里捡到你的?海上?你是遇到海难了吗?村长爷爷说大海很危险的!你会游泳吗?你看起来好白啊,是不是生病了?你喜欢吃肉吗?玛琪诺姐姐做的肉超好吃的!”

他一口气问出了一大串问题,语速快得像连珠炮,根本不给西厄回答的空隙。

西厄静静听着路飞的一大串问题,眨了眨眼睛,直接选择了最简单直接的回答,指向了核心问题:“是卡普爷爷在海上发现了我,按照他的说法,我应该是你的弟弟了。”

“耶!太棒了!我有弟弟了!”

路飞兴奋地蹦跳起来,手臂胡乱挥舞着,差点打到旁边的桌椅。

“那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们一起玩吧!我带你去抓虫子!去后山探险……对了!我还可以教你打水漂!我可是风车村打水漂最厉害的!”

他一把抓住西厄细瘦的手腕,就要往外拖。

西厄被他拽得一个趔趄。

路飞的手劲很大,即使只是五岁孩童的身体,他的力量也远超他印象里的普通孩子。

这个世界里连小孩子都是怪物吗?!

手腕上传来的紧箍感和被拖拽的力量让西厄微微蹙眉。

他现在的身体太脆弱了,路飞这没轻没重的一拉,让他感觉骨头都在呻吟。

“路飞!慢一点!”玛琪诺再次出声制止,她看出西厄的不适,“西厄身体好像不太好,你不要这么用力拉他。”

“啊?哦!”路飞这才注意到西厄被自己拉得脸色似乎更白了点,他赶紧松开手,挠着头嘿嘿傻笑:“对不起啊西厄!我太高兴了!我忘了你看起来没我结实!不过没关系!”

他猛地一拍胸脯,小小的胸膛发出“嘭”的一声轻响:“以后我罩着你了!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用我的拳头打飞他!”

他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气的姿势,在那边咻咻咻得挥拳头。

西厄揉了揉有些发红的手腕,看着眼前这个活力四射、思维跳脱、宣言要保护自己的新“哥哥”……

真是荒谬……

卡普看着路飞咋咋呼呼的样子和西厄依旧没什么表情的小脸,再次爆发出豪迈的大笑:“哈哈哈!看来你们相处得不错嘛!很好!这样老夫就放心了!”

他用力拍着两个小孩的肩膀——主要是路飞,路飞被他拍得龇牙咧嘴,西厄则努力稳住身形才没被拍趴下。

之后,西厄几乎被路飞拽着东奔西跑了一天,倒是把风车村的人都认识了一遍。

晚上,玩累了的路飞抱着西厄的胳膊沉沉睡去,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呢喃道:“弟弟……吃肉……”

西厄目光依旧空洞无神,就那么瞅着天花板。

就在这时,卡普走了进来。

他随意给路飞和西厄盖了一层毯子,然后就那么看着西厄,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放心,既然已经是老夫的孙子了,老夫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所以你也不用想太多了,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样子。”

说完后,他直接转身离开,还关上了门。

西厄沉默着。

良久,他才呢喃道:“自说自话的奇怪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