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走廊冰冷的水泥地硌着徐重生的肋骨,每一次剧烈的干呕都牵扯着早已空空如也的胃袋,灼热的胆汁混着酸水,带着昨日蛙血的腥臭与福尔马林的刺鼻味,一股脑地冲上喉头。他狼狈地趴在满是自己呕吐物的污秽里,涕泪横流,喉咙火辣辣地疼。视线被生理性的泪水模糊,恍惚间只能看到那个躺在粘稠污秽中央的、沾满自己胃液和不知名粘稠液体的圆柱体——肉白色的,肿胀皱巴,那若有若无的腥膻与奶骚,如同有生命的藤蔓,缠绕着他脆弱的神经。

“呕……咳咳……呕……”

生理盐水糊满了下巴,嗓子里全是苦涩。

【‘地狱复刻填饱肚子’任务进入关键阶段!食材准备完成!】

系统冰冷刻板的提示音,如同一盆刚从福尔马林池底捞出的冰块,劈头盖脸浇在他抽搐的灵魂上。

徐重生猛地抬起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视野一角那个闪烁的红光任务框。喉咙里还残留着胆汁的灼热苦味,他看着任务框旁边刷出来的那张清晰无比、冒着诡异绿色气泡的铁锅图示。

复刻!

老妈的熬糊鸡汤?!

“操……操你妈的系统……呕……”徐重生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嘶吼,恨意压过了恶心。他猛地抬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鼻涕呕吐物,眼中只剩下被逼到悬崖边缘的凶光。他不能再吐了!再吐连胃都要翻出来!

他不再看那散发着绝望气息的任务框,目光猛地钉死在眼前那滩污秽的中心——那根该死的、诡异腥膻的圆柱体!

吃?!

他的胃在痉挛尖叫:不!!!

系统在脑子里狞笑:饿死?还是吃?

【系统提示:食材‘福尔马林古生物组织(疑似)’富含惰性胶原蛋白,经高温破坏部分化学键后可产生类脂肪香气!建议宿主尝试‘生食级无菌处理’模式!口感评价:参考上等牛筋刺身韧度+福尔马林回味层…】

一行更丧心病狂的备注幽幽飘过。

生……生食?!刺身?!

胃部深处那股强烈的逆流欲望如同海啸般再次翻腾!徐重生喉咙发紧,又是一阵猛烈的干呕!他死死捂住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喉咙深处发出压抑的、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声!

他像一匹受了伤的狼,弓着背,手脚并用地从冰冷的污秽地面上挣扎着爬起来。每一步都带着粘腻的湿滑感和巨大的恶心。他赤红着眼睛,屏住呼吸,猛地弯腰!双手极其僵硬、带着一种赴死般的悲壮,狠狠地朝着地上那团粘滑的、湿漉漉的、散发着混合怪味的“刺身”抓了过去!

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那冰冷、柔软、覆着一层滑腻粘液的表面!那触感像捏住了在泥泞里浸泡了百年的腐烂皮革!胃里最后一点胆汁混合着恐惧瞬间顶到嗓子眼!

“呃啊——!”他怪叫一声,几乎是凭着最后的凶性,猛地将那东西从地上的污秽里拽了起来!冰凉滑腻的重量坠在手上,如同抱着一条刚从冰棺里挖出的腐尸断臂!

就在这时!

实验楼外老旧的水泥台阶上,传来一阵由远及近、极其迅捷有力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亢奋中夹着些许气喘的喊声:

“在哪?!徐重生同学!紧急生物样本在哪里?!保持现场!不要破坏!!”

脚步声伴随着呼喊迅速从楼门方向冲上楼梯,目标直指这条走廊!

高二年级的生物老师——吴刚,一个戴着厚重啤酒瓶底眼镜、对古生物学有着狂热偏执的中年秃顶男人,此刻正激动得脸颊通红!他手里紧紧攥着手机(直播事故的回放已被学校强行删禁,但校内匿名群消息炸裂的截图还在疯狂流传),肩膀上还挂着急匆匆拎来的银灰色、印着醒目“Biohazard”黄色标志的采样箱,背后跟着两个同样气喘吁吁、扛着便携式低温保存罐的高年级实验室助理。

他们接到的是学校紧急办公室的加密内线电话——以王秃瓢主任语无伦次的指令下达:“快去老实验楼!发现……发现可能与昨天操场异常事故有关的活……活性生物残留样本!速去封锁提取!”

活性的!未知的!残留样本!

这几个字足以让搞了大半辈子标本复原的吴老师血压飙升!

三人组如同特种部队冲锋般拐入徐重生所在走廊的瞬间——

啪嗒!

一声不大不小的、沾满粘液的物体落地的声音。

三人动作瞬间定格,六道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死死聚焦向声源——

走廊昏暗的光线下,高二三班的徐重生同学,那个引爆了昨天操场生化危机的源头人物,正保持着一种极其诡异、如同石化的僵硬姿态。他一只手还残留着向前抓握的动作,另一只手则捂在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青紫,双眼圆睁,瞳孔因为剧烈的生理刺激和突如其来的闯入者而惊恐地放大。

而在他正前方光秃秃、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正静静地躺着一个……

东西。

一个大约成年人小臂长短、手腕粗细的圆柱状物体。肉白色,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湿漉漉、泛着奇怪油光的粘稠膜状物。几缕被强行拽离宿体(徐重生的呕吐物)时带出的污浊黄绿色胃液混着粘液,正顺着它并不规则的褶皱向下流淌。空气中那股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中,顽固地夹杂着一股极其特殊、难以描述的——微腥的、类似变质动物内脏混合着过期乳脂的奇异味道。

沉默。死一般的寂静。

两个高年级实验助理的眼睛瞪得溜圆,下巴几乎掉到地上。其中一个下意识地捂住了口鼻。

吴刚老师脸上的激动和潮红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无法言喻的、混合着学术狂喜和巨大惊愕的神情取代!他厚厚的镜片后,那双眼睛像探照灯一样亮得惊人!呼吸变得粗重!他甚至因为太过激动而没拿稳肩膀上的采样箱,“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箱子打开,滚落出几支空试管和镊子。

“老天……” 吴老师哆嗦着手指,指着地上那个粘滑的圆柱体,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走音,“这……这保存状态!这原生粘液!这……这肌肉纹理褶皱!” 他如同发现了稀世珍宝的古生物学家,猛地摘下眼镜,用力擦了擦布满水汽的镜片,一边往前挪着脚步,一边梦呓般地激动低吼:“老天保佑啊!这……这形态……是……是深海环节动物门极罕见的史前孑遗物种?!还是从未发现的内陆亚种?!这肉质颜色……这弹性!它……它居然还有活性?!”

他把“活性”两个字咬得极重,眼神狂热得仿佛要看穿地上那东西的内部结构!他甚至完全忽略了旁边徐重生摇摇欲坠、快被自己恶心到暴毙的状态!

两个助理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强压下喉头涌上的剧烈不适感,小心翼翼地放下肩上的低温罐,拿出相机准备记录。

吴刚深吸一口气,掏出一双全新的乳胶手套,郑重地、如同在进行神圣仪式般地戴上。他蹲下身,凑得更近,眼睛几乎贴到那冰冷的肉色圆柱体表面:

“初步推测……门:未知,可能与棘皮或蠕虫类有交叉……纲:待定……科、属、种……” 他声音颤抖着,带着考古学家发现新大陆的兴奋,“太完美了……这表层薄膜的腺体残留分泌物!这……这……这难道是用于无氧环境下的自体润滑保护机制?!进化奇迹!!” 他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对着身后同样强忍不适的助理高喊:“快!快记!发现地:福尔马林废弃环境!形态描述:肉白色柱状体,表面覆透明粘稠腺体分泌物,质感油滑坚韧!体长……” 他伸出戴着手套的、微微颤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想去测量。

就在吴刚的手指距离那肉白色圆柱体不足一公分、指尖甚至能感受到那股冰冷滑腻的、如同来自深海寒渊的气息时——

呕……噗!

徐重生再也压制不住了!胃部一阵翻江倒海的剧烈痉挛!他喉头滚动,一口混着泡沫的、淡黄色的酸水,夹杂着几丝粘稠的胃液和一小块未能消化的……疑似昨天午餐廉价面包碎屑?的东西,如同决堤的泥石流般,猛地从他捂住的指缝里喷射出来!

那污物如同天女散花,精准无比地——

噗呲!

一小股污秽的酸液混合着细小的固体碎屑,不偏不倚地喷射到了近在咫尺的吴刚老师那……那反光格外严重的、锃亮的……地中海中心区域!

酸液带着徐重生肠胃深处的温烫,瞬间在吴老师光滑的头皮上蔓延开一片淡黄色的不规则污迹!几颗沾着粘液的面包碎屑和可疑的、颜色更深的、难以辨认的肉屑,粘在光秃秃的头皮中央,如同某种诡异的活体装饰!

空气彻底凝固了。

两个高年级助理的脸瞬间惨白如纸,下意识地向后连退了好几步!其中一个女助理猛地捂住了嘴,眼眶开始发红,肩膀轻微地颤抖起来。

吴刚老师保持着半蹲的姿势,他那根准备测量的手指僵在半空,指尖距离那粘滑的圆柱体只剩零点几毫米。整个人如同被速冻冰封。

冰冷酸臭的粘液顺着光滑的头皮边缘流下鬓角,滴落在他的白色实验服领口上,晕开一小片深色污迹。温热的触感混合着那股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腥臭味(徐重生的胃液混合着圆柱体表面的残留粘液和福尔马林气息),如同被投入了一颗生化气味炸弹,蛮横地侵入了吴刚的全部嗅觉认知库!

他厚厚的镜片下,那双前一秒还闪烁着狂热求知光芒的眼睛,瞬间僵直!瞳孔深处,有什么东西……如同碎裂的玻璃一样,“咔嚓”一声,迸开了无数道裂痕。

时间过去了三秒?还是三十秒?

就在徐重生自己都快被自己这波爆发性呕吐震住、身体虚脱即将向后倒去时——

“呕——哇——!!!!”

一个凄厉到完全破音的女人尖叫,如同拉断的琴弦般猛地炸响!

是那个捂着嘴的女助理!她再也无法忍受这视觉(秃顶上的呕吐物碎屑)和嗅觉(头顶酸腥臭混合柱状体腥味)的混合毒气弹双重冲击,整个人崩溃了!她猛地松开手,身体剧烈地前倾,完全控制不住地对着面前的水泥地呕吐起来!呕吐物同样喷溅在吴老师蹲着的裤腿和地面上!

连锁反应!另一个男助理看着同事痛苦狂吐、看着教授头发上粘着的秽物,再闻着那浓烈数倍的恶臭,喉头剧烈滚动了几下,脸色由白转青,猛地也扭过头弯腰干呕起来!

寂静的走廊瞬间变成了小型呕吐物瀑布景点!福尔马林的刺鼻混入了浓烈的酸腐气味,再加上那圆柱体顽固不散的腥膻,汇成了人间地狱的风味三重奏!

徐重生彻底脱力,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视野发黑,耳朵嗡嗡作响。他看着眼前这荒诞绝伦的一幕:两个平时在学校实验室里操作精密仪器、严肃认真的高年级学长学姐,此刻形象尽毁,对着水泥地倾泻着胃容物;而那位平日里用显微镜观察草履虫都要屏息凝神的吴刚教授,头上顶着他新鲜呕吐出来的肉屑混合物,石化成了沉默的、散发着绝望臭气的维京海盗雕像……

就在这时!

楼板下方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和一个女人焦急的喊声,伴随着消毒水气味的快速弥漫:

“在哪?!伤员在哪?!谁在吐?!!”

校医室的刘姨,一手拎着那个巨大的、仿佛能装下整个药房的神奇挎包,一手捂着口鼻,气喘吁吁地冲上了走廊。她远远就闻到了那股如同化学炸弹爆炸般的混合恶臭,脸色都变了。她的视线穿过走廊混乱的空气,首先精准地锁定了瘫坐在地、面无人色的徐重生!然后目光稍微挪动——看到了蹲在呕吐物滩旁呕吐的助理!再挪——看到了吴刚老师那颗……那颗……粘着粘液肉屑、污秽流淌的光头!

“……我……我的亲娘姥爷……”刘姨胖胖的身体晃了一下,脚步踉跄,那句职业性的“大家别慌”卡在了喉咙里。她下意识地想举起手指向他们,但那光头上的“装饰”和空气中浓烈到实质的气味瞬间击穿了她几十年来阅尽校内外伤病的强悍神经!

嗡——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猛地攫住了刘姨!眼前的地板和墙壁开始扭曲旋转!福尔马林、胃酸腥臭、福尔马林生物腥膻……她那个混合了无数“奇药”、嗅觉阈值本已磨炼得如同铁壁的鼻腔,此刻仿佛被无形的毒虫啮咬着!神经末梢在尖啸!大脑中枢在崩盘!

“……呕……呃……”一声短促压抑的、如同窒息般的呻吟从刘姨喉咙里挤出!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蜡黄,捂着口鼻的手死死抵在胸口,仿佛要把那颗狂跳的心脏按回去!挎包掉在地上,里面的瓶瓶罐罐稀里哗啦滚了出来。她另一只手下意识地胡乱挥舞着想去扶墙,身体却因为强烈的恶心感而剧烈地摇晃、前倾——

“噗通!”

她终究没能挺住。巨大的吨位如同被砍倒的树,直挺挺地、极其沉重地向前扑倒!脸部和上半身,在众人惊恐的注视下,结结实实地栽进了刚才女助理吐出来的那滩新鲜滚烫的混合呕吐物中央!

噗叽!

粘稠的液体和消化一半的食物残渣在撞击力下四散飞溅!刘姨那件洁白的护士服前襟瞬间糊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黄白粘腻物!

空气,这一次,是真正地凝固了。

死寂中,只有刘姨胖硕的身体在污秽里微微抽搐,鼻腔里发出如同濒死的、被闷在泥浆里的呼噜声。她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知觉,或者说,她的意识选择了强制关机来逃避这无法承受的恐怖现实。福尔马林的味道、胃酸的气味、还有她自己挎包里万金油和红花油被打翻后释放的辛辣药油气味……全都混合在那滩正被她压扁、体温焐热的呕吐物里,共同绘制了一幅终极的、人类嗅觉感官的毁灭性画卷。

“噗——”

一直保持着诡异石化状态的吴刚老师,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他那双布满血丝、焦距涣散的眼镜片后面,瞳孔终于重新聚拢了一点点微光,失神地落在了自己光头上正在缓慢流淌、粘着肉屑的那一小片淡黄色污迹上。

“我的……”

他看着那片污迹,嘴里发出一个极其微弱、失魂落魄的气音。

“……头发?”

这句话轻飘飘的,如同梦呓。却像一颗火星,骤然引爆了整条走廊压抑到极限的死寂!

哐啷!

那个刚刚还在干呕的男助理,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双手死死抱住自己的脑袋,身体弓成一只虾米,发出如同野兽负伤般的呜咽:“啊……啊……”

另一个女助理看着眼前这三重叠加、还在不断扩散的“污染源”(吴老师光头、刘姨伏地、还有那根静静躺在污秽边缘、散发着腥膻的肉柱),精神彻底崩溃了!她发出了一声完全不似人类、如同防空警报般悠长而凄厉的尖叫:

“啊——————————!!!!!!!!!”

声音穿过了老实验楼空旷的结构,刺破了死寂的走廊,如同厉鬼的哭嚎,远远地朝着阳光明媚的教学区扩散开去。

砰!

就在这尖叫的最高音处!距离刘姨扑倒点仅仅两米之遥、一扇锈迹斑斑的防火门被从外面猛地撞开!

几个穿着蓝色后勤制服、神情紧张困惑的工人探进半个身子。他们显然是被派来封锁现场或者处理什么的。然而,当他们的视线触碰到走廊里这如同人间炼狱、气味如同生化武器的场景——吴老师头上粘着秽物的反光秃顶,刘姨糊在呕吐物中央抽搐的庞大躯体,两个崩溃的实验助理,瘫倒抱着头呜咽的另一个助理,角落里已经意识模糊的徐重生,以及地面上那根散发着诡异光芒的肉白色圆柱体……

为首的工人眼睛猛地瞪大,嘴巴张成了一个标准的“O”型。他看着这片狼藉,看着那些散发着惨烈味道和形态的秽物,再看了一眼那根极其扎眼的肉柱。下一秒,他喉咙里爆发出一个短促的、变调的、带着惊恐破音的嘶吼:

“妈呀——!!!”

喊完,他像是被无形的巨掌拍中,猛地向后一个趔趄,一屁股摔坐在后面同伴的身上!几个人瞬间滚作一团!连滚带爬地尖叫着反身撞开防火门,连滚带爬地朝着楼下疯狂逃窜!脚步声咚咚咚如同战鼓擂响!

“……出人命啦!!!”

“食堂……呕……食堂泔水桶……呕……造反啦!!!有怪物吐啦!!!”

“不对!是……是那个……那个男的在吃……呕……在吃那种东西……”

混乱的叫喊和剧烈的呕吐声混合着楼梯间远去的脚步声,留下一条空荡、死寂、只余下浓烈恶臭和惨烈现场的走廊。

扑倒在一摊温热呕吐物里的校医刘姨,似乎被这最后一声破音的尖叫彻底击垮了最后一点意识残留。她巨大的身体最后一次抽搐了一下,然后彻底软倒。鼻腔里,发出了一声悠长、沉闷、仿佛生命即将到尽头般的……

“咕噜——————”

鼾声?

吴刚老师依旧半蹲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自己秃顶中央那片污迹的光晕。他似乎对周围的一切失去了感知能力。

没有人注意到。

在距离刘姨扑倒点不远的地面上,那根粘腻的肉白色圆柱体,在福尔马林、呕吐物和各种药味混合的浑浊粘液中,极其细微地……极其难以察觉地……轻轻颤抖了一下。仿佛某个被封印其中的存在,被这人间至烈的气味盛宴所惊醒,正试图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