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镜纹飞舟破开南海雾霭时,林天灵海中的道镜突然泛起潮汐波纹。天衍六十四卦图上的“水地比”卦光纹涌动,万千水镜符文从镜身渗出,在舷窗外凝成液态镜链——镜光所指的珊瑚海深处,一座随潮汐隐现的镜岛正吞吐着蓝紫色光流,岛顶的玄水藻丛中,悬浮着十二面刻满潮汐咒文的螺壳镜。

“南洋镜岛的潮汐阵在逆转!”陈衣腕间的道镜光痕剧烈波动,镇魂镜突然没入水中,镜光劈开雾障的刹那,飞舟前方浮现出数以千计的鲛人镜师。他们尾鳍的镜纹被黑潮侵蚀成灰紫色,正用珍珠镜链勉强锁住岛心的玄水祭坛,祭坛中央的潮汐镜心已裂成十二块残片。

蛮古突然捂住胸口闷哼——祖巫战纹与镜岛的戊土潮汐法则冲突,竟在他掌心凝出黑潮凝成的刃影。“黑潮里有血煞残留!”林天引动道镜贴近镜岛,镜光扫过鲛人镜师的尾鳍,映出三百年前黑袍镜师用血魂污染潮汐阵的残像:他将十二块血魂碎片嵌入玄水藻,致使镜岛的潮汐法则倒转。

祭坛深处传来鲸鸣般的咆哮。一头背生十二道珊瑚鳍的巨鲨冲破海面,它的鳃裂间卡着半块刻有“潮汐”二字的残镜,每道鳍片都缠绕着黑潮凝成的锁链。林天引动道镜推演卦象,六十四卦图最终定格在“泽水困”——镜光所指的巨鲨腹中,正锁着被血煞污染的潮汐镜心残片。

“蛮古!用祖巫斧劈开珊瑚鳍!陈衣!用血蓝光纹净化黑潮!”林天将道镜悬于镜岛顶端,镜身的水镜符文化作万千潮龙,顺着镜链钻入巨鲨体内。当蛮古的斧光劈开第十二道鳍片时,陈衣的镇魂镜突然与巨鲨鳃间的残镜共鸣,镜光中映出百年前的画面:鲛人长老用鳞血化作镜链,将黑袍镜师的血魂碎片封印在黑潮深处。

“以我鳞血,复潮汐!”年迈的鲛人镜师突然撕裂尾鳍镜纹,血色光流与道镜潮龙交融,竟在巨鲨体内形成微型海洋。林天看见他灵海中闪过的记忆:幼时在镜岛学习潮汐咒文的少年、成年后用镜光平息海啸的族长、三日前为守护镜心被黑潮侵蚀的长老——所有画面最终凝聚成一句话:“镜道若逆潮汐,纵控万水也是死水。”

当最后一块潮汐镜心残片被道镜抽出时,巨鲨身上的黑潮锁链尽数崩解,化作万千水珠融入镜海。陈衣连忙用镇魂镜接住坠落的《玄水潮汐诀》,残章上的血煞污渍褪去后,露出用鲛人密语写就的预言:“道镜归源之日,南洋镜岛的潮汐法则将与苍生喜乐共鸣。”此时镜岛底部传来轰鸣,被封印的血魂碎片竟与黑潮融合,形成吞噬一切的漩涡。

“看!玄水藻在发光!”林天突然指向岛心的藻丛,万千镜师用道基培育的玄水藻正与道镜共鸣,竟在海面织成光网。蛮古怒吼着引动祖巫血脉,戊土道韵与潮汐镜心共鸣,竟在掌心凝成潮汐战斧,斧刃上的水纹与道镜潮龙交织成环。“镜道九境的终章,是让法则与众生同频!”林天将道镜、融灵镜、镇魂镜三重叠加,镜光与潮汐镜心共鸣形成的万流归海阵,竟将黑潮漩涡层层净化。

黑袍镜师的残魂在光网中发出尖啸,其体内爆出的十二道潮汐法则光带被道镜吸收,镜身的水镜符文终于完整,中央浮现出流动的“潮”字符文——那是由海浪起落、鲛人歌谣、众生祈愿共同凝成的潮汐真容。当最后一丝血煞被净化,南洋镜岛的玄水藻突然疯长,缠绕着镜岛形成巨大的镜道灯塔,塔身上的潮汐镜纹自动组合成“泽被苍生”的古篆。

镜师们在珊瑚礁上燃起镜火送行时,陈衣腕间的道镜光痕化作流动的水纹,蛮古手臂的战纹则融合潮汐法则,闪耀着戊土与海水交织的光芒。林天接过鲛人长老递来的“潮汐镜令”,道镜突然投射出燕云、东海、漠北、极北、南洋五处镜道传承共鸣的景象,五道镜光在天地间织成水网,将整片海域的镜道灵液连成一体。

飞舟驶向西域时,林天回头望向南洋天空,道镜光流中,鲛人长老的残像正将最后一道潮汐纹嵌入镜心,而镜卫始祖的虚影则在光流中轻笑。陈衣翻开古籍的新页,镜光自动书写出潮汐镜道的真谛:“镜光若能映照潮起潮落间的众生愿,便是万水归源之道。”

沙风掀起舱帘时,林天灵海中的道镜轻轻转动,镜光穿透云层,照亮了更辽远的西域——那里有沙镜部族的荒漠传承,有雪镜山城的寒镜秘术,更有万千生灵在风沙与绿洲间的悲欢等待映照。而飞舟甲板上,蛮古正用祖巫斧刻下“潮汐为镜”的新纹,陈衣以镇魂镜引动道镜之光,三人的身影在镜光中与南洋镜师重叠,踏上了贯通东西的镜道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