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握着手机,叹了口气,抬界面让我看“你妈让我在外面等着,得,你出来了,该换我进去了。”
“你就别进去了,大人的事大人解决。”我爸笑得很是轻松,“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我爸的话听得我心里一慌,隔了一层门板趴着偷听。
护士站的响铃和来回走动的病人脚步,完全听不清里面讨论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门嘎吱了一声开了,我急忙躲在一旁。
他们三个兴高采烈地从我旁边走过,讨论着“太简单了”“婆娘你可算聪明一回”“还债”什么的,完全没有发现我。
我却好像被施了定身术,僵硬着站在原地。
……刚才那个女人路过我,她瞥了一眼我。
但当没看见我。
我冲进病房,我爸似乎很累,坐在椅子上让我不要多想,好好照顾我妈出院,希望解决了吧。
“希望?”
我惴惴不安,但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解决了。
没有人再来找我。
一个多月后我才知道,我妈只是又花二十万买断让他们不再来找我。
要钱这么轻松,怎么会有人只要一次!
3
我妈气火攻心,在医院躺了大半个月。我爸再不想离开也被领导叫走,巡检高压线路两三个月才能回家一次。
只能我在医院照顾我妈,在第三波来看我妈的学生后,她待不住了急着返校上课。
我终于腾出手料理我的零食铺。
一查账,新开的店一个月内就出现了账面不平?!
我问店员,“是他们吗?”
店员点点头,不敢和他们对视。
对方的身形实在过于魁梧巨大,身上还有纹身。
就是这一群人每次都自称是我哥的朋友,在我的店铺进行所谓的记账上。
我哥的朋友?
我哥的朋友不是神农架野人么……满身文身的朋友,我爸会给他打出屎来。
一头黄毛趿拉着拖鞋,光着上身露出胳膊上的文身,摇头晃脑地在店铺里面转来转去,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弟。
拿完了东西直接去往门口走。
我连忙走过去拦住“先生,结账台在这里,门口没有。”
黄毛停下了脚步,盯着我打量了一下,“新来的没见过?像往常一样记账上。”
黄毛比我高了一头,我只能抬头仰望着他,“我们老板没说过有记账的习惯。”
黄毛有啧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来手机打了个号码,“董大柱,老子说多少次了,欠钱就直接还,不能通过记账这种方式来换什么。……每次换一个人老子都要解释一遍,烦死了。
他妈的你不把老子钱还完还去赌,要不是一个地方的,老子早把你的腿打断了……妈的烦人。”他骂了一通,清嗓子将手机递给我,“你听他说。”
“操你妈的,没有听懂吗?老子是陈小悠她哥,这些是我的朋友说让记账上就记账。一个屁打工的,知道谁是老板么。”
完全陌生的声音,并且没有礼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还给他们。
“不好意思,我就是这里的老板,我不认识他是谁。”
黄毛盯着我脸,“连痣都一样和赵婶子真像。怎么你怕你哥让你还他赌债?说养你的那一家可有钱还疼爱你,随手就给了二十万。”
这下我知道那个男的是谁了,是我那个亲生父母养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