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真他妈冷。
林凡裹紧了身上那件已经看不出原色的“名牌”外套，牙齿都在打颤。
肚子里的合唱团又开始激情演唱。
“咕噜噜——咕——”
声音大得他自己都嫌丢人。
“妈的，老子堂堂凡少，居然要饿死街头？”
他捶了一下冰冷的水泥墙，手背生疼。
“不行，得想办法！”
他双眼无神地扫过地面，像一条饿疯了的野狗，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藏匿食物的角落。
突然，眼角余光瞥见一抹微弱的金属反光。
在昏暗的路灯下，那点光芒，比他妈天上的星星还亮！
林凡一个饿虎扑食，冲了过去。
手指在冰冷的地面上摸索。
摸到了！
一个圆形的，带着花纹的硬疙瘩！
他颤抖着手，将那东西举到眼前。
“卧槽！”
林凡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呼吸都停滞了！
一块钱！
一枚皱巴巴，沾着泥灰的一元硬币！
在他眼中，这枚硬币，比他爹保险柜里那些“几毛钱一张”的限量版邮票加起来还要珍贵！
“老子的……老子的第一桶金啊！”
林凡捧着那枚硬币，激动得热泪盈眶，差点当场给它磕一个。
这是他来到这个真实得操蛋的世界后，第一笔“干净”的钱！
不是继承的，不是偷的，是他妈捡的！
虽然方式有点丢人，但意义重大！
“有了这一块钱，老子就能……”
他能干什么？
买个馒头？
好像还不够那家黑心馒头铺的价钱！
林凡的兴奋劲儿瞬间凉了半截。
“妈的，一块钱能干个屁！”
他颓然地蹲下，但依旧死死攥着那枚硬币，生怕它长翅膀飞了。
就在他万念俱灰之际，手指无意识地在刚才捡到硬币的地方又划拉了几下。
咦？
又一个硬硬的触感！
林凡心中一动，赶紧扒开地面上的一小撮干树叶。
又是一枚！
还是一块钱的硬币！
虽然比刚才那个更脏，边角都磨得有些发亮。
“两……两块钱？！”
林凡拿着两枚硬币，手都哆嗦了。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他感觉自己瞬间从赤贫，一跃成为了“小有资产”的“两元户”！
“天不亡我凡少啊！”
两块钱！
他可以买两个馒头了！
不！
林凡脑中灵光一闪。
“劳务市场！”
他记得以前听那些下人说过，城西有个大型劳务市场，那里有的是“好工作”！
只要肯出力，就不愁没饭吃！
“对！去劳务市场！”
“凭本少这身板，这颜值，找个轻松点的活儿，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瞬间又充满了“斗志”。
虽然这斗志，大部分是饿出来的。
他打听过，去城西劳务市场，得坐公交。
林凡走到公交站台，看着那辆摇摇晃晃，喷着黑烟的“老爷车”缓缓驶来。
他眉头紧锁。
“妈的，本少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坐这种破玩意儿了？”
以前他的座驾，最次的也是“几百块”的限量版跑车！
公交车门“嘎吱”一声打开。
一股汗臭味混合着尾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林凡嫌弃地捏了捏鼻子。
“票价两元，上车请投币！”司机头也不抬，例行公事地喊道。
两元！
刚好是他全部的家当！
林凡肉疼得不行。
这两块钱，可是他的“启动资金”！
就这么喂了这破公交？
他犹豫了。
要不……走过去？
念头刚起，就被他掐灭。
城西？那得走到猴年马月！
他现在饿得能吞下一头牛！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林凡咬了咬牙，心一横，将那两枚承载着他全部希望的硬币，“哐当”一声投进了投币箱。
声音不大，却像砸在他心尖上。
司机瞥了他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继续看着前方。
林凡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浑身不自在。
这硬邦邦的塑料座椅，硌得他屁股疼。
车厢里拥挤不堪，各种气味混杂。
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等老子发了财，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公交公司给买了！全换成真皮沙发！”他恶狠狠地想。
公交车摇摇晃晃，像个快散架的破船。
林凡的胃也跟着翻江倒海。
他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不愉快。
脑子里全是“月薪八块”的美好蓝图。
“到了劳务市场，我直接找经理，告诉他，本少要当主管！不包吃住都行，但必须给老子配个秘书！”
他越想越美，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劳务市场到了！下车的乘客请带好随身物品！”
司机的吆喝声，将林凡从美梦中惊醒。
他一个激灵，赶紧跳下车。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广场。
但……
空空荡荡！
一个人影都没有！
只有几面破旧的旗子在寒风中萧瑟地飘扬。
“什么情况？”
林凡懵了。
说好的大型劳务市场呢？
说好的人山人海呢？
他抓住一个路过的环卫工大爷，急切地问：“大爷！这……这劳务市场怎么没人啊？”
环卫工大爷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说：“哦，今天不开门。”
“不开门？！”林凡声音都拔高了八度，“为什么不开门？！”
“嗨，你不知道啊？”大爷一脸“你这年轻人消息真不灵通”的表情，“说是上面有大领导要来视察，临时通知，今天市场整顿，暂停营业一天！”
“啥玩意儿？！”
林凡如遭雷击，彻底傻在原地。
领导视察？
市场整顿？
就因为这个，他妈的老子白跑一趟？！
还搭上了老子全部的两块钱身家！
“咕噜噜——”
肚子再次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抗议。
饥饿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看着空旷的广场，又摸了摸空空如也的口袋。
一股无法言喻的悲愤涌上心头。
“我……我日你个仙人板板啊！”
林凡仰天长啸，声音凄厉。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他？
他好不容易捡到两块钱，燃起一丝希望。
结果呢？
公交车花了两块！
劳务市场不开门！
这他妈跟剧本写好的一样！
难道……
那该死的“万物反噬系统”又他妈开始作妖了？
林凡打了个寒颤，一股彻骨的凉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是不是……真的被诅咒了？
这日子，还有个盼头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