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半分犹豫:“好。”
初夏的晚风吹过来带着闷热,在他刚关上车门,人还没坐稳的时候,我用力踩下油门。
他的身子猛的撞在椅背上。
车速在一路飙升。
开到一半,我瞥了他一眼。
他的脸色惨白,抓着安全带骨节分明的手背上青筋涌起。
“如果害怕了,你可以说结束。”
谢长青却摇了摇头。
他没有开口,像是在努力隐忍,害怕一开口说话,就会吐出来。
我的思绪被风带走。
只有在兜风时,我才觉得我是自由的,是完全属于自己的。
而不是姜铮和任何人的附属物。
车速继续飙升,向着远方开去。
等到他从车上下来时,双腿发软,脚步虚浮。
他“哇”一声,对着一旁的垃圾桶,吐出来。
“你输了。”
我转身,想要离开。
手腕却覆上一层温热。
我回头,手腕被他抓住。
他嘴唇发白,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湿透:“再来一次。”
我不记得那天就这样反反复复来了多少次,直到天边被晚霞铺满,他依旧梗着脖子,固执地不愿放弃。
明明,他整个人已经吐到无法站立。
不知为何,心里,莫名涌上一股烦躁。
我终于松了口,答应了他做我的辅导老师。
5
谢长青的出现并未改变我的生活。
我依旧我行我素,跟沈晏安一起追寻理想和自由。
直到我读了大学,谢长青依旧坚持每周末来给我补高数。
哪怕我一次次敷衍的对待他的辅导授课,他依旧认真的恪尽职守,甚至还熬夜给我划期末考试重点。
有一次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打断了他的授课:“喂,其实你大可以不用这样认真,你可以照常拿老头给你的薪水,但是我不会配合你,也不会向他妥协。”
谢长青只是温柔的笑着,扶了扶自己的镜框:“那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你明明很聪明,也不是真的讨厌学习。”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谢长青也不恼,他只是温声细语地对我说道:“可我看出了你并不快乐。”
“解决问题不是只有损人不利己或者互相伤害这一种方式。”
很显然,我和他的那次谈话不欢而散。
当时我就在想,为什么有人能这么执拗。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姜铮一直在资助的大学生。
这样一想,我只觉得这人身上又多了一种固执的傻气。
但这丝毫不影响我讨厌姜铮连带着对他的排斥。
直到,我二十岁生日的那天夜晚,被人堵在了沿海的小胡同。
“听说你很拽啊,你以为沈晏安他真能一直护着你吗?”
十几个男生将我堵在墙边。
为首的,是隔壁大学的一个女混混,之前听沈晏安提起过,她一直扬言要在三个月之内拿下沈晏安。
“我警告你最好离沈晏安远一点。”
“就算我离他远一点,沈晏安他也不喜欢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眼前忽然有东西冲我甩了过来。
我下意识伸手去挡。
等到再睁开眼,一个身影已经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已经报了警。”
“你们刚读大学,被学校记过处理也会影响你们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