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人也真是奇怪,大半夜不睡觉,学别人穿一身黑衣出来干嘛?”楚潇此时穿好了衣服,只剩下发尾的头发还有些湿哒哒的。
“咳咳,本世子刚才可什么都没看见。”顾衍此刻竟然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奇了怪了,平时在战场上杀人都不带眨眼的人,此刻竟有点语无伦次。
“?谁问你这个了?”楚潇简直有点无语,大晚上糊弄鬼呢,那么近,没看见你捂我嘴干啥。
“那个,不是说好,你到京城后,本世子便会来找你么,这不,你刚安顿好,本世子就来了。”
幸好本世子之前就说过这件事,虽然原本的计划打乱了,但是先把眼前的事糊弄过去再说吧。
“哦?世子殿下还真是雅兴啊,偏偏就挑人沐浴的时候来,怎么,世家子的癖好都这么特殊么?”楚潇一眼就看穿了顾衍的小心思。
“只是刚好撞见,再说了,不是你先开的窗么?”腹黑的老狐狸,转手就把问题抛给了楚潇。
“我那是……”
楚潇此刻也没了章法,好像细细想来,确实怪她先开的窗。
“好了,本世子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之人,明日未时,带着这个绿扳指来逸轩楼找我,届时,本世子给你引荐几个人。你刚来京城,多几个朋友,也算多条路。”
顾衍起身,抬起手掌,一股庞大的内力自掌中运转。
“干嘛?你又改主意了?要杀我灭口?”楚潇有点慌了神,谁知道这些世家子一天都在想什么。
“转过去。”
没办法,楚潇此刻只能乖乖照做。
大约一小会儿功夫,顾衍才收起内力。
“在家时,额娘便说过,晚上洗过的头发,要弄干,这样才好入眠。”
原来他刚才是在用内力帮我烘干头发……可是那又怎么样,登徒子,不还是看见了,不原谅,绝对不原谅。
“顺便问一下,你今天入府的时候,是走的那边?”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本世子也不能说是自己迷路了。
疑惑不解的楚潇还在愣神之际,手却指了方向。
“多谢。”
一道黑影窜出,轻盈的像一道风,就顺着楚潇手指的方向疾驰而去。
楚潇摸着发尾,绕了绕手指,少女的心湖在此刻荡开涟漪。
但是很快,她便冷静下来,前世的惨样告诉她,就是自己的枕边人也不能全然相信,更何况,只是一个陌路人呢。
“小姐,你又在想什么事啊?”知画早在楚潇愣神时,就推开门进来了。
“嗯?怎么你回来了?玉儿呢?”楚潇不解的问道。
“玉儿说今晚她先住那边,让我回来给您擦头发。”
说罢,拿起一旁的毛巾,准备给楚潇把头发擦干。
“唉?小姐,今天这头发怎么干这么快?”
“不知道,约莫是天气太热了吧,甩一甩就干了。”
唉,还是知画好骗。
“那小姐,您快上床休息吧,奴婢把这收拾一下。”
心大的知画此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随即将桶里的草药捞出来,准备把水倒掉。
就在知画走过桌子旁时,突然发现了个小玩意。
“唉?小姐您看,这是什么,您刚买的吗?”知画拿起桌子上的小玩意展示给楚潇看。
“嗯?这是?”
只见知画手里拿着一个木雕,木雕被刷了一层桐油,在烛火底下显得亮晶晶的。
“小姐,这个木雕有点像你唉,可惜是闭着眼睛的。”
楚潇放在手里,仔细的观看,这木雕,不就是,那天她被抬走装在麻袋里,放在地上还没醒来的样子么?
原来当时,他,在雕这个。
少女的思绪一下子就跟飘带一样被拉的很远很远。
与此同时,世子殿下此刻终于离开了相府,回到了世子府。
“南舟,自己去领罚。”
一进门的顾衍,仿佛找到了发泄口一般,又变成了那个冷酷无情的世子殿下。
“啊?殿下,属下又做错什么了吗?”跟在身后的南舟此刻疑惑不解道。
怎么出去一趟,回来这么大戾气,跟吃了炸弹一样。
“你还好意思问,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世子殿下出门了吗?”
顾衍冷着脸,转过头问道。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要不要把这几个字再绣的大一点。”
顾衍指着胸口绣着的世子二字,他也是没想到,一个夜行衣,就这么明晃晃的绣着世子二字,就好像蚁窝标记住蚁后一样。
“啊?殿下,这不怪属下吧,是您上次说的,跟兄弟们的衣服在一块洗,有点难闻。那夜行衣都长一个样,为了区分出来,那不只能绣个名字了吗。”
南舟也委屈,话是你说的,如今却要怪我,还有没有王法了。
就这绣字,还是他刻苦钻研好几天的成果。
“你如今也是胆子大了,也敢顶嘴了,看来你皮又痒痒了。”
“顾鸢,出来跟南舟打一架,看看他最近的功力精进了没有。”
顾鸢,乃是燕王从小便给世子殿下培养的死士,只听从于世子殿下。
顾鸢本来不姓顾,因其多次救世子殿下于水火,被老王爷特赐了顾姓。
顾鸢与南舟,二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可以说是顾衍真正意义上的左膀右臂。
暗处一阵风起,意识到刀尖已经快到脖子的南舟,匆忙拔剑,与顾鸢战在了一起。
二人之间一时难分伯仲,但是很快,精通暗杀的顾鸢就找到了一丝破绽,巧妙的用刀挑飞了南舟手里的剑,用刀背将南舟砍翻在地。
那惨状就是顾衍也有点于心不忍。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明天随我去一趟逸轩楼,有你爱吃的肉。”顾衍也懂,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
说罢,也不管躺地上装死狗的南舟,带着顾鸢扬长而去,徒留下一个伤心的人孤独的对着月光。
此时的皇宫,刚批阅完奏折的景延帝,靠躺在书房的椅子上,叶瑾在一旁给他揉着肩膀。
一阵风刮过,门口响起敲门声。
“陛下,叶瑄求见。”
眼皮都没抬一下的景延帝伸手示意叶瑾过去开门。
待叶瑄站立在桌案旁,景延帝才睁开双眼,问道:“怎么样,天韵怎么说?”
“启禀陛下,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中,相国大人最后还说,南淮两地,匪患四起,只是不知为何,折子递上来却石沉大海,还望陛下早做打算。”
椅子上的景延帝忽的坐起了身,拿起一旁的杯子,也不管烫不烫,摔在柱子旁,怒声大斥:“他们这群世家,非要这天底下烂透了才肯让朕插手吗?”
“陛下息怒,身体要紧。”
叶瑾和叶瑄二人跪倒在地,齐声说道。
“起来吧,反正这日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算了……”
嘴上说着算了的景延帝,此刻正在想着朝中能用之人,随即,他看向叶瑄。
“三日内,让怀远回来一趟,切记,不要声张。”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