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选择都很为难。
为了方便照顾，周老太特意求了护士把儿子和女儿安排在了同一个病房。
现在周老太站在两个病床中间，看了左手边小儿子一眼，又看了右手边五女儿一眼，使劲握了握手中的那一枚小药丸。
小儿子安静的躺着，一点没有往日上房揭瓦的调皮，也没有撒娇卖萌的鲜活。
五女儿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好似随时能停止呼吸似的。印象中五女儿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结婚前就是一直任劳任怨的干活，经常被自己打骂，结婚后脸上也没有出现过多少笑模样，生了孩子之后更是每日愁容满面。
当时的自己根本不会去关心她愁什么，过得怎么样。
细数过往种种，自己真的欠她太多了。
想着这些，周老太忍不住已经泪流满面。
她用自己粗糙的老手轻轻的抚摸小儿子的脸颊，温柔地说，“建军呐，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永远是妈的宝贝儿子，妈会照顾你一辈子！”
然后，决然的转身，把药丸喂进了女儿的嘴里。
做出这个决定，不止有对女儿的亏欠，更因为女儿也已经是妈妈了。
这个身份是温暖，更是责任，女儿比自己做得合格，对三个孩子倾尽全力。
原本就够可怜的孩子，不能再失去亲生母亲。
想到外孙女和外孙，周老太赶紧收拾好悲伤的情绪，拿出战斗状态，准备去把孩子抢回来。
“建华，建民，建国你们三兄弟跟我一起去赵家庄把孩子带回来。”
“小草，还有大江大河，你们也一起跟着去，咱们人多力量大，到时候打起来我们在前面顶着，你们仨主要负责抱好孩子。”
“其余人都在医院里，一边休养一边照看着有娣和建军的情况。”
周老太利索的安排好了所有人，大家无不应从。
一路上，周老太都在想，就过了几个小时，孩子们应该没什么事，毕竟昨天支书已经警告过他们不要惹事，何况这三个孩子都是他们赵家的种。
谁知道，她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毒。
一进王大花家的院子，就看见赵家栋发疯般得拿着皮鞭在抽打赵二丫。
赵二丫双手绑着被吊在院子里的那棵枣树上。
此刻已经被抽的遍体鳞伤，连哭喊求救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小猫似的呜咽声。
看到这一幕，周老太什么理智都没有了，张嘴就骂，“赵家栋，你这个死爹死娘的鳖孙玩意，披着人皮的畜牲，这么小的孩子你都能下这种毒手！”
转头吆喝自己人，“都给我上！”
两家人立马打成一团。
周老太目标明确，一脚踢飞了赵家栋，赶紧把赵二丫救了下来。
倒在地上的赵家栋吐了一口血，他擦着嘴边的血迹，阴狠地盯着周老太，他没想到一个老太太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不远处有几块板砖，赵家栋忍着疼痛，快速走过去拿起来一块，朝着一门心思给赵二丫解绳子的周老太背后走去。
其他人也都全身心投入到战局中，基本是一个对一个，都没法分身帮别人。
周老太轻轻抚摸着赵二丫的头，“二丫，别怕，姥来救你们了。”
二丫嘴里说着什么话，但是声音太小听不见，周老太把耳朵贴到她嘴边听。
赵家栋找准这个时机，对着周老太的后脑勺就要拍过去。
赵二丫惊恐地睁大眼睛，突然发出尖锐的声音，“姥姥，小心后面！”
周老太条件反射的转身，来不及躲避，只能一拳头打上板砖，免得被一砖头爆头。
赵家栋只觉得右手被震的发麻，几秒之后，手中完整的砖头就碎成了几十块。
赵家栋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然后转身就想跑。
周老太被他激怒了，拿着刚才从赵二丫身上解下来的绳子，把他绑起来，也吊在了原来的位置。
她捡起地上的鞭子，狠狠地抽打赵家栋。
“丧良心的东西，你不是打我外孙女吗？你打她一下，我还你两下。”
“你这个畜牲，窝囊废，自己没本事，就只会打老婆孩子，今天我就让你好好尝一尝被打的滋味。”
别看赵家栋是个男人，也就比一般女人强点。从小到大没干过多少活，从小被王大花宠着溺着长大，后来娶了宋有娣，又有媳妇当牛做马的照顾，真没吃过什么苦。
所以这会，他被打的鬼哭狼嚎，连个孩子都不如。
“妈，妈，你快来救我啊，太疼了，我受不了了，我要死了。”赵家栋哭喊着向王大花求救。
王大花听着小儿子的哭嚎，心疼极了，连滚带爬地赶过来。
“姓周的，你个老贱人，你敢打我儿子，我和你拼了。”
“呵，我不仅打这个狼崽子，我还要打你这个老畜牲。”周老太讥讽一笑。
反手一鞭子抽在了王大花身上，瞬间响起了王大花的尖叫声。
“啊，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老宋家的要杀了我们全家啊！”
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很多村里人都挤进了院子。
周老太看打的都差不多了，自家人都没有吃太大的亏，王大花这一家子个个伤痕累累，心里舒坦了不少。
于是，她让赵小草三姐弟去屋子里赶紧把外孙女和外孙抱出来，她心里惦记着医院里的儿女，想赶快回去。
“妈，孩子没在屋里呀？”赵小草慌张地从屋里跑出来。
“啥，不在屋里那去哪里了，他们身体还很虚弱呢！”
周老太立马揪着王大花的头发，恶狠狠地问，“我两个外孙呢，你把他们怎么了？”
王大花明明疼得呲牙咧嘴，偏偏还要嘴硬，“啊呸，那是我亲孙子亲孙女，我想咋样就咋样，平时没见你疼她们，现在装什么好姥姥。”
“吃我家粮养大的孩子，凭什么要让你带走！”
“咋滴了，你家不会穷到这地步了，连外孙女的主意都要打吧。卖完闺女，卖外孙女，可怜我家大丫才六岁呦，就要被她姥卖给傻子当童养媳。”
王大花连嚎带唱地败坏周老太。
周老太忍不住甩了她两个大嘴巴子，把她打倒在地上，指着她大骂，“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外孙们溺水住院，我出钱出力地给孩子看病，你这个心思恶毒的奶奶把生病的孩子抢回来，你是想害死孩子啊！”
然后指挥自己人，“你们里里外外给我找，我就不信了，那么大的孩子能失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