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以前是心理医生，只是后来转行做了护士。
我没问为什么，但她偶尔看我的眼神，那眼神太懂了！像是能一眼看穿我强撑的体面下，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白天查房时，她动作轻柔，换药前总会先暖手，说话时总带着笑，连最暴躁的病人都能被她哄得乖乖吃药。
我虽然情绪低落，但也被她抚平了不少伤痕，住院好像也不错，比上班强！
所以我经常和她说说笑笑。
“林姐，今天怎么又漂亮了，颜值每天都在进步呀，有什么秘诀也教教我呗！”
林薇掩嘴低笑着:“你呀，嘴还是这么甜，不过嘴甜我也没办法教你，因为人家这是天生丽质呀！”
3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右腿打着石膏，行动不便，情绪也时常低落。
不过有林薇在，每天也感觉有了期待。
她查房时总会多停一会儿，不是问体温，而是问：“今天笑了吗？”
我说笑了，她就记在本子上：“苏澈，今日情绪值+1。”
我问她干嘛记这个，她说：“数据不会骗人，你的心跳越来越稳了。”
可稳住的身体，压不住心里的慌。
这天下午，我实在憋不住，给老李打了电话。
“喂，老李啊，你有空吗？下班能不能把我电脑拿到医院来？我还能继续干活。”
电话那头他立刻应了：“可以可以，没问题！小苏你住哪个医院？说起来这几天我都没去看你，晚上给你送电脑，正好看看你小子恢复得怎么样了。”
“市中心医院，谢了老李，跟我还客气什么，我挺好的，不用担心。”
老李是我同事，三十多岁，公司就他跟我关系好。
其他人看我是孤儿，从小福利院长大，工作拼命也不懂讨好领导，就说我“冷得像块冰”，嫌我晦气，避着走。
只有老李，总在食堂多打一份肉，硬塞我饭盒里：“吃点热乎的，别整天活得像在赎罪。”
晚上八点，他准时出现在病房门口，手里拎着果篮，肩上背着我的笔记本包。
“哟，这病房还挺亮堂！”他一进来就嚷，“不像那些阴沉沉的，搞得跟临终关怀似的。”
我笑：“你这张嘴，还是这么损。”
他把电脑放下，又把果篮塞床头：“补补，你这脸白得跟代码界面似的。”
我拧开矿泉水递他，随口问：“公司最近怎么样？”
他顿了一下，眼神闪了闪：“还行吧……就是……有点动静。”
我心一沉：“裁员了？”
他叹口气，没绕弯：“第二批名单下礼拜出，技术部砍30%。”
我手指一紧，水瓶捏出响声。
“你别慌，”老李压低声音，“你项目经验够，写代码也稳，不至于……但最近你住院，好多会没参加，领导脸色不太好看。”
我苦笑：“我他妈人摔断了，心还在加班，结果还是逃不掉？”
“也不是没机会。”他拍拍我肩，“等你能走，赶紧回来露个脸，至少别让人觉得你‘已经躺平’。”
我盯着天花板，没说话。
老李看我情绪低，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这病房不错啊，护士也漂亮？刚才那姑娘查房，笑起来真甜。”
“林薇。”我下意识说。
“哦——”他拖长音，挤眉弄眼，“关系不错啊？名字都记得这么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