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看着屋里还没离开的男人,她努力深呼吸一口气缓和一下情绪:“抱歉,你等我下,还要麻烦你跟我去取一下衣服。”

陆君泽此刻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也并不是想要取衣服,他就是觉得不应该留她一个人。

沈清欢倒是给他找了一个借口,不然问他怎么还没走,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

他尽量要自己不要表现出心疼的样子来,她不需要可怜,只需要疼爱。“好,不急。”

他就安静的站在那里,也不催促,也没有不耐烦,看着她先把电脑关掉,在拿上外套和钥匙:“走吧。”

就这样,两人一同走出办公室,沈清欢在前面带路,他则稍稍落后半步,与她并肩而行。

此刻的他们却都有些沉默,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一路无话,他们来到了一个距离警局很近的住所。

当沈清欢拿起钥匙准备开门时,她突然转头看向他,说道:“不好意思啊,还要麻烦你在门口等我一下。”毕竟这里是女生的房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在有些不妥。

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对这个小民房的震惊之中,听到沈清欢的话,他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回答道:“好的。”

然后,他便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沈清欢走进那间小小的房子里。说实话,这间屋子真的很小,甚至比他的衣帽间还要小一些,而且由于没有阳光照射,显得有些阴暗潮湿。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心里暗自思忖:这样的地方能住人吗?

沈家虽然算不上特别有钱,但也绝对不缺租房子的钱啊。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沈家要让自己的孩子住在这样的地方呢?

不过,当她回想起沈父打电话时的语气,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和理解。

此时的陆君泽,他心疼她所经历的一切。

而屋里的沈清欢别提有多崩溃了!

看着从洗衣机里拿出来很显然已经被洗坏的衣服,

不是吧!

怎么会洗坏呢!

“这可怎么交代啊!”她喃喃自语道。

她深吸一口气,首先,她看了一眼自己的银行卡存款,然后又看了看手中那已经破损的衣服。

最后,毅然决然地走了出去。

当她看到陆君泽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别提多丢人了。

她缓缓举起那件洗坏的衣服,轻声说道:“那个……对不起,我不小心把你的衣服洗坏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完她居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不是洗坏了衣服,而是今天种种事情发生在一起,那种委屈好扑面而来,她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尽量要自己淡定冷静一点。

她担心陆君泽会因此而生气,于是赶忙接着说:“我赔钱给你吧,你看看这件衣服值多少钱,我现在就转给你。”

打算拿起手机给他扫钱,心里想的,罢了罢了,在贵能有多贵,反正她能赚钱,熬几个月就出来了。

可能是因为情绪过于压抑和紧张,以至于手中的衣服径直掉落在地上。她见状,急忙蹲下身去,想要捡起衣服。

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衣服的一刹那,另一只手突然伸过来,与她的手同时握住了那件衣服。

她抬起头,目光恰好与陆君泽交汇。他的眼神温和而深邃,仿佛能安抚她情绪一样。

陆君泽嘴角微扬,轻声说道:“没事g其实,我本来就想告诉你,这件衣服本来就是坏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不知为何,他似乎能够看穿她的无措、无助以及那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的紧张情绪。

原本,他就是想借着这件衣服与她建立起某种联系,但此刻,他突然觉得这样做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沈清欢自然明白他这番话的深意,她感激他的好意,但她并不是那种会轻易接受他人施舍的人。

毕竟,这件衣服明显价格不菲,而且是被她弄坏的,她又怎能心安理得地就这样算了呢?

看到陆君泽明显不想提及衣服的价格时,她也不好强求。她只好拿起手机,对着那件衣服拍了一张照片。

“那我看看能不能给你买个同款吧,毕竟是我弄坏的,不还给你,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沈清欢的语气坚定而诚恳。

陆君泽看着她坚持也就随她了,大不了之后把钱在给她:“行”

突然两人无言,陆君泽看她明显情绪不佳开口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沈清欢点头道:“好,衣服到了我给你打电话,实在抱歉。”她发觉自己最近被衰神眷顾。

陆君泽不愿听她一再致歉,轻点了下头,“那我先走了。”说完,转身离去。

沈清欢站在原地,看着他渐行渐远,这才迈入屋内。待门关上那一瞬间,她仿若卸去了全身的伪装,径直倚靠在门口,而后滑了下去抱着双腿坐下。

想着这两天所发生的事,以及回忆起曾经的经历,不知不觉间,她压抑已久的泪水潸然而下。

她工作后就不再哭过,即便是受伤,也未曾哭过。不知为何,此刻的她只觉格外委屈,有时情绪就在那一瞬间,她再也无法抑制,痛哭失声。

而折返的陆君泽越想越觉不妥,若她自行搜索同款,价格肯定很高,她都住在这里,还哪有钱给他买衣服。

所以转身回来,本想随意报个数转给他就行了,然而,刚抬手敲门,在听到那一声声啜泣的哭声时,手当即僵住。

他从来不知道,听一个人的哭泣,竟会如此影响自己的心情,心疼至极。听着那连哭泣都不敢大声的女子,他不由得紧握了拳头。

不需要去看,便能想象到,她此刻必定是蜷缩成一团。他甚至能想象到那股破碎感。

二人仅一门之隔,他坐在台阶上,倚着门,听着她的哭声。她则坐在屋内,靠着门,将头深埋于大腿间,默默哭泣。

直至哭声停歇,他才悄然离去。

他也说不清他这是为了什么,甚至他都觉得自己有病了,更是分不清对她得感觉,到底是出于可怜还是什么!

他觉得他真的需要好好想想对她到底出于哪种感觉。

而哭累的沈清欢站了起来,动了动发麻的大腿,直接走进洗澡间,哭完一切就过去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轻声:“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