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果然蓝黛一听这话,眼里的幸灾乐祸和不屑几乎要藏不住。

就是要让蓝泠知道,她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楚皓泽扬唇:“如何?受宠若惊了吗?”

“不好了!不好了!殿下坏事了!”一名侍卫忽然连滚带爬地跑过来。

楚皓泽不耐烦地皱眉,厉声呵斥:“慌什么?谁还能坏本皇子的事?”

侍卫两股战战:“是月王来了……”

一听这二字,楚皓泽嚣张的气焰就塌了不少,咬着牙低声说:“来就来,他还要来管本皇子的闲事不成?”

他自小就极为恐惧这位异姓王。

那家伙绝对不是人,像一座石像一样不通情理,冷血无情!

“可是他刚去了府衙,现在朝蓝家来了!”

侍卫和楚皓泽一同回头,刚好看到月殊的身影,骇得楚皓泽从灵兽背上滑下来。

蓝黛和蓝昊伟的脸上也是浮上了慌张之色。

月王殿下怎么还在太溪城?

不过,月王与蓝泠仅两面之缘,应该不会为了她和三皇子结仇吧?

众多目光的注视中,月殊缓步而至,淡紫色的冰眸微眯,先是看了蓝泠一眼,随后便落到楚皓泽身上。

楚皓泽强作镇定:“月王怎么来……”

话音未落。

“咚!”

影卫将一坨人抛过来,在地上滚了几圈。

待那人抬起头,众人看到他的脸——张三炮!

鼻青脸肿的张三炮朝着蓝泠笑了笑:“真是托您的福,还活着。”

梼杌冷哼,姓月的什么时候成坏女人的姘头了?

楚皓泽、蓝黛和蓝昊伟的脸色齐齐大变,看到张三炮还活着跟见了鬼一样。

月殊的声音低沉,泛起微微寒意:“你为何要烧了蓝昊伟定罪的卷宗,又为何要追杀他?”

“因为……因为那些办案的太愚蠢,冤枉了蓝昊伟。”楚皓泽一边吞咽唾沫,一边硬着头皮狡辩。

“你有权力么?”

月殊的语调始终和缓平静,却令楚皓泽的脸越来越白,冷汗越来越多。

“没、没有……”楚皓泽紧张到嘴角抽搐,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嚣张之势。

“月王殿下!”蓝黛几步小跑上来,抬眼时已是梨花带雨,“我爹爹真的是被冤枉的,都是姐姐一时糊涂。殿下千万不要责怪三皇子,他都是为了我才出手相助的。”

楚皓泽机械转头,看向蓝黛如春日桃花般惹人心疼的小脸,只想说天下没有哪个男人受得了。

但月殊不是人。

“随我去府衙,重查。”月殊未看蓝黛半眼,命令般的话语不容置喙。

重查就完了!

楚皓泽心急如焚,想说点什么让月殊回心转意,可他又知道这家伙向来不通情理,绝对听不进去!

甚至还会认为他顽固不化,罪加一等!

“是他们逼我这么做的,与我无关!”楚皓泽果断出卖队友,“确实是蓝昊伟花钱买通张三炮杀蓝泠,不用查了!”

蓝昊伟惊愕万分,三皇子就这么害怕月王吗?

“带走。”

月殊薄唇微启,便有影卫现身,把楚皓泽和蓝昊伟都带去府衙。

蓝黛乐极生悲,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月王为什么要帮蓝泠?蓝泠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她不知该怎么办,只好跑回去找母亲求救。

蓝玉瑚随后赶到府衙,便得知蓝昊伟已被定罪,蓝昊伟喜获十年牢饭,张三炮作为从犯也要蹲三年。

她算不上喜欢蓝昊伟,可这终究关系到整个蓝家的颜面,便不得不放下身段去求月王。

如今人界所知的最强祝灵师是蓝沁,为八品祝灵师。

第二便是蓝玉瑚,为六品祝灵师。

无数强者想请她出山,即便是皇族来了,她都未必会点头。

但今日,她对月殊说,只要放蓝昊伟一马,她可以为他祝灵十次!

如此巨大的诱惑,蓝玉瑚不信月殊会拒绝。

可她居然被拒绝了。

蓝玉瑚的眼中闪过不敢置信:“还请月王殿下三思,殿下虽强大却并非世无敌手,您能保证自己不陷入危险吗?”

“六品,太低了。”月殊淡漠转身进入屋中。

蓝玉瑚心下愤懑,暗暗冷笑,六品还低?难不成他还想请来碧霄宫主祝灵?

祝灵师以血脉传承,上千年过去了,血脉逐渐稀释,再也出不了顶级祝灵师了。

即便是黛儿有天才之名,此生的顶点怕是也只是七品而已。

屋里坐着的是焦虑不安的楚皓泽。

见月殊进来,他条件反射似的弹站起身,梗着脖子道:“我可以走了吗?就算我做错了,那也得父皇来处置!”

月殊没有说话,一双寒眸冰封千里,步步逼近,摄得楚皓泽冷汗直流。

忽然,八支锋锐的冰凌在月殊身后凝聚,泛起危险的冷芒!

“你、你要干什么?!我可是皇子,你没有权力对我动手!”楚皓泽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的一边颤抖一边往后退。

直到他的背贴到冰冷的墙体,月殊也没有停下步子。

冰凌几乎要戳到楚皓泽的眼睛时,他终于绷不住惊叫着蹲坐下去。

“离蓝泠远点。”

头上传来冷意刺骨的声音,令他打了个寒颤,整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蓝泠?

楚皓泽又惊又疑地看向月殊离去的背影。

传闻中不近女色更不近男色的月王,居然看上了蓝家那个小废物吗?

据他了解,月殊在大多数情况下是极为遵循规则的人,可以说这家伙脑子里只有规则和目的,不存在一丝一毫属于人的情绪和私情。

若非如此,他敢肯定月殊方才就会杀了他!

而这种人竟然有一天会心悦一位姑娘吗?

楚皓泽嗤笑一声,眼里积蓄起浓厚的愤恨。月殊喜欢的人,他偏要毁掉!

月殊走过长廊,影卫便上前道:“主上,蓝小姐说她在西郊等您。”

府衙外。

蓝黛已经哭成了泪人:“母亲,爹爹真的要坐牢,再也出不来了吗?”

“嗯。”蓝玉瑚此时心乱如麻,头疼不已,分不出精力安慰女儿。

完了。

蓝黛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

以后她就要被人嘲笑,有一个蹲大牢的父亲了!

都是蓝泠!这一切都怪蓝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