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随着顾云的话音落下,广场上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高台之上,李柔韵的脸色几不可察地沉了沉,她身为元婴长老,顾云的师尊,何时被人如此当众质问过?但眼下情势,确实是柳如烟理亏在先。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维持场面,声音带着几分属于长辈的威严与调解之意:“柳师侄,若你真心只是想解除婚约,大可不必行此下策。你可直接来寻本座,或是与云儿私下商议。本座身为顾云的师尊,这点主,还是能为你们做的。”

话音落下,李柔韵的目光转向顾云,其中警告与安抚并存,意思再明显不过——此事到此为止,莫要再追究,给她一个面子。至于柳如烟诬陷同门该当何罪,她却巧妙地避而不谈。

顾云心中一声冷笑,面上却陡然涌起一股悲愤交加的神情,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师尊此言差矣!弟子被人当众指为窃丹小贼,险些身败名裂之时,师尊您在哪里?如今她谎言败露,抵赖不过,您便轻飘飘一句‘能做主’就想揭过?”

他猛地提高了声音,目光扫过台上几位长老,最终又落回李柔韵脸上:“按我飘渺圣宗门规,诬陷同门,扰乱宗门秩序,至少也该去执法堂领三十鞭刑,以儆效尤!可您呢?您处处维护于她,难道就因为她是女弟子,便能法外开恩?还是说,柳师妹是您的私生女不成?凭什么男弟子犯错便要严惩不贷,女弟子犯了错,就能轻轻放过?这还有天理吗?宗门法度何在!”

顾云一番话掷地有声,如同重锤般敲在众人心头。广场上沉寂片刻,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

“说得对!凭什么啊!”

“就是!如果诬陷人不用付出任何代价,那我是不是可以说柳师妹昨夜偷了我晾在院子里的袜子?”一个长相颇有几分猥琐的男弟子扯着嗓子喊道,引来一片哄笑。

“对啊对啊!那我也可以说她们偷了我的肚兜!”

“哈哈哈,那我的剑穗肯定是被某位师姐看上了!”

此起彼伏的起哄声中,夹杂着男弟子们积怨已久的怪叫和女弟子们羞恼的啐骂,场面一度有些失控。

高台上的李柔韵脸色彻底黑了下来,袖中的手紧紧攥住。她怎么也没想到,往日里那个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甚至不敢大声说话的顾云,今日竟敢当众顶撞她,还把话说得如此难听,煽动得众弟子也跟着起哄,让她颜面尽失。

柳如烟更是被这阵仗吓得花容失色,尤其是听到那些不堪入耳的调笑,更是羞愤欲绝。她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转向顾云,声音带着哭腔,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顾师兄……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不愿与我解除婚约。但……但你也不能这般强词夺理,毁我清誉啊!我承认,我先前的方法是有些……有些过激了。可我一个弱女子,除了这个法子,我又能怎么办呢?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她一边说,一边微微侧过脸,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眼角泪光闪烁,当真是将楚楚可怜的姿态演到了极致。

看到柳如烟那副泫然欲泣、将楚楚可怜演到极致的模样,顾云心中冷笑,面上却适时流露出一丝不忍与挣扎,声音也沉了几分:“既然众位师兄弟姐妹都认为柳师妹理应受罚,我顾云身为她的未婚夫,自然是……心疼的。”

他这话一出,柳如烟那盈满泪水的眼眸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得意。她就知道,顾云终究是顾云,骨子里还是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废物。方才那般咄咄逼人,定是装出来的,想在她面前找回点男人的面子罢了。现在看,还不是要为自己说话?哼,等此事了结,定要他将那枚延寿丹双手奉上,不,一枚哪里够?至少也得三枚,再加几件像样的法器才行!她心中盘算着,连脸上的悲戚都显得不那么真切了。

广场上的议论声稍歇,不少人面露几分“果然如此”的神色,甚至有些失望,觉得这顾云终究还是个拎不清的。高台上的李柔韵,紧绷的神情也微不可察地松缓了些许,心想这顾云总算还知道顾全大局,给她这个师尊留几分薄面。

顾云顿了顿,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继续说道:“我不忍心看自己心爱的师妹受那三十鞭的皮肉之苦,更不愿她清白之躯被执法堂那些粗手粗脚的师兄们碰触。”

柳如烟听得心中一阵舒畅,眼中的泪水也恰到好处地滚落两颗,更添几分柔弱可欺。看吧,顾云还是心疼她的!他根本离不开自己!

谁知顾云话锋陡然一转,声音也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冷硬:“所以,这三十鞭,便由我,顾云,亲自来执行!也好让柳师妹……深刻体会一番,我这个未婚夫,是如何‘疼爱’她的!”

“啊?”

此言一出,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柳如烟脸上的柔弱与得意瞬间凝固,随即寸寸碎裂,化为惊愕与不敢置信,最后只剩下浓浓的恐惧。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广场上死寂了一瞬,旋即爆发出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哗然!

“什么?!顾师兄要亲自……亲自执行鞭刑?”

“我没听错吧?他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演戏演上瘾了?”

“啧啧,这就有意思了!是打算做做样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演一出情深不悔的戏码给咱们看?还是说……他要借机报复,公报私仇啊?”一个瘦小的弟子挤眉弄眼,语气暧昧。

“我看八成是后者!你们没听见顾师兄最后那句‘疼爱’吗?那两个字咬得,我隔这么远都觉得后脖颈发凉!这柳师妹怕是要遭老罪咯!”

“可顾师兄不是一直对柳师姐痴心一片,爱得死去活来的吗?怎么可能下得去手?”

“痴心?我看是被伤透了心,因爱生恨了吧!你想想,哪个男人受得了这种当众指控,还差点被戴绿帽子的羞辱?换你你能忍?反正我忍不了,必须让她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嘶……有道理!这么说,柳师姐这次是踢到铁板了?自作自受啊!”

“那唐小三呢?他不得急死?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要被情敌抽鞭子,这滋味……啧啧,想想都替他难受,又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各种猜测与议论如同潮水般涌来,男弟子们大多带着幸灾乐祸的兴奋,女弟子们则面面相觑,有些同情,有些鄙夷,也有些暗暗觉得解气。

高台之上,李柔韵刚刚舒展的眉头再次紧紧锁住,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几分,袖中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这顾云,是铁了心要将事情闹大,让她这个师尊的脸面彻底丢尽不成!她开始后悔今日没有一早将此事压下。

唐小三本就因众人的议论而脸色涨红,此刻听到顾云竟要亲自对柳如烟行刑,更是急火攻心,也顾不得场合。他猛地向前一步,指着顾云,声音因激动而颤抖:“顾云!你……你大胆!柳师姐她……她只是一时糊涂,并非有心害你!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对她下此毒手!我和柳师姐之间清清白白,光明磊落,容不得你们这般污蔑构陷!”他喊得声嘶力竭,却更像是在给自己壮胆,言语间也失了章法,反而让旁人看他的眼神更加古怪。

顾云瞥了唐小三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唐师弟,你急什么?”他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可怕,“若真是清清白白,光明磊落,那柳师妹受这三十鞭,也不过是为自己的愚蠢买单。你这般着急,倒像是心虚了。”“我……我没有心虚!”唐小三脸涨得通红,“我只是不忍心看柳师姐受此折磨!”“哦?”顾云歪着头,“既然不忍心,那要不这样,你替她受?反正你们情深意重,想必你也愿意为她承受这皮肉之苦吧?”此话一出,广场上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唐小三身上,等着看他如何回应。唐小三张了张嘴,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让他替柳如烟受鞭刑?开什么玩笑!他只是说说而已,真要让他受苦,那绝对不行!“我……这……”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围观的弟子们看到这一幕,眼中的鄙夷更加明显。

方才还说什么情深意重,结果关键时刻就怂了。这种男人,也配和顾师兄相提并论?柳如烟看着唐小三那副怂包模样,心中更是绝望。她本以为唐小三会为她站出来,至少会想办法阻止这场鞭刑。结果呢?

这个平时在她面前海誓山盟的男人,此刻却连为她挨几鞭子的勇气都没有!“顾云!你不要太过分!”高台上的李柔韵终于坐不住了。她猛地站起身,声音中带着怒意,“柳如烟虽有过错,但罪不至此!你若真要行刑,也该由执法堂的人来执行,哪有未婚夫亲自动手的道理!”顾云抬头看向李柔韵,脸上没有丝毫惧色。“师尊,弟子刚才说得很清楚了。”他的声音不卑不亢,“我不忍心让柳师妹被外人碰触,所以才亲自动手。这是我对她的保护,也是我对她的责任。师尊若觉得不妥,大可另选他人。不过……”他顿了顿,扫视一圈广场上的弟子们。

“执法堂的师兄们,你们谁愿意代替我执行这三十鞭?”执法堂的几个弟子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开玩笑,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谁愿意干?而且柳如烟平时在宗门内颇有些人脉,万一她事后报复怎么办?

还是让顾云自己去得罪人吧,反正他们本来就是未婚夫妻。看到没人响应,顾云摊了摊手。“师尊,您也看到了。既然没人愿意代劳,那就只能辛苦弟子了。”李柔韵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得牙痒痒,却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确实,按照宗门规矩,柳如烟的罪名成立,三十鞭是逃不掉的。 至于由谁来执行,倒没有明确的规定。

顾云愿意亲自动手,从法理上讲确实没问题。她咬了咬牙,最后只能退一步。既然如此,那就……手下留情些。毕竟她只是一个女子,身子骨弱,受不得重刑。” 顾云点了点头,语气恭敬。

“师尊放心,弟子自有分寸。”说完,他转向柳如烟,脸上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柳师妹,听到了吗?师尊都为你求情了。看来你平时讨师尊欢心的功夫,确实不错。”柳如烟浑身颤抖,眼中满是恐惧。

她总觉得顾云今天不对劲,和以前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废物完全不同。现在的顾云,眼中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冷漠和狠厉。就像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顾……顾师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哭着哀求,“我愿意向你道歉,愿意补偿你的损失,求你饶过我这一次吧……”顾云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波澜。“柳师妹,话不能这么说。”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方才不是还说自己是被逼无奈,是弱女子没办法吗?既然如此,那就勇敢地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这样才配得上你方才那番慷慨激昂的话。”

说着,他从旁边执法堂弟子手中接过一根皮鞭。皮鞭入手,沉甸甸的,上面还沾着之前执行鞭刑时留下的痕迹。广场上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着看这场好戏。

“不要!不要!”

柳如烟彻底崩溃了,她拼命挣扎,想要逃跑,却被两个执法堂的弟子死死按住。“顾云!你不能这样!你会后悔的!”她尖叫着,声音都变了调,“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怎么能对我下手!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听到这话,顾云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缓缓转过头,看着柳如烟,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良心?”

他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品味什么珍贵的东西。“柳师妹,你觉得……我还有良心吗?”话音刚落,皮鞭呼啸而下!

“啪!”

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广场上格外刺耳。

柳如烟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弓成了虾米状。

鞭痕清晰地印在她的后背上,透过薄薄的衣衫,能看到肌肤瞬间红肿起来。

“一鞭。”

顾云平静地报数,仿佛在做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广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一鞭的力度震惊了。这哪里是什么手下留情,分明是要往死里打!唐小三看着柳如烟痛苦的模样,心如刀绞,终于鼓起勇气冲了出来。

“住手!顾云,你住手!”

他张开双臂,挡在柳如烟面前,“有什么冲我来!不要伤害她!”顾云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讥讽。“现在才想起来当英雄?刚才让你替她受鞭刑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有血性?

唐小三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却没能阻止顾云手中的皮鞭。第二鞭落下,柳如烟的惨叫声更加凄厉。她的衣衫已经被鞭痕撕裂,鲜血渗出,在布料上晕染开来。

“二鞭。”

顾云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在数着什么无关紧要的数字。唐小三冲到近前,却被执法堂的弟子拦住。“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他拼命挣扎,“顾云,你疯了!你真的疯了!”顾云停下动作,转过身来。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唐师弟,你刚才不是说要替她受刑吗?”他淡淡开口,“现在改主意了?”“我……”唐小三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弟子们投来鄙夷的视线,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三鞭,第四鞭,第五鞭……

顾云的动作机械而精准,每一鞭都落在同样的位置,力度分毫不差。柳如烟的声音已经嘶哑,身体抽搐着,几乎要晕厥过去。高台上的李柔韵看不下去了,她猛地站起身。“够了!顾云,住手!”

顾云这才停下动作,恭敬地朝高台行礼。“师尊,还有二十五鞭呢。”“我说够了就够了!”李柔韵咬牙切齿,“柳如烟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剩下的就算了!”顾云点点头,将皮鞭递给旁边的执法堂弟子。

“既然师尊开口,弟子自然遵从。”他走到柳如烟面前,俯下身子,声音低得只有她能听见。“柳师妹,你应该感谢师尊的仁慈。”柳如烟抬起头,眼中满是怨毒。“顾云……我不会……不会放过你的……”

顾云笑了,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放过我?柳师妹,你觉得这事就这样结束了吗?” 他站起身,声音提高,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见。“既然今日的事已经真相大白,那我顾云也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

“明日一早,我会亲自陪柳师妹回柳家,将这门亲事正式退掉。”此话一出,广场上再次炸开了锅。柳如烟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顾云。

“你……你说什么?”

“退婚。”顾云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往后,你我再无瓜葛。”

“不!不可能!”柳如烟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这门亲事是我爹和你爹定下的,你没有资格单方面退婚!”

顾云冷笑一声。“柳师妹,你在外面勾搭野男人,背叛未婚夫,这样的女人,我顾家要来何用?”“我相信柳家主是明事理的人,不会强求一个不守妇道的女儿继续留在我顾家。”

柳如烟的脸色瞬间惨白。

顾云!你不能这样!”她嘶声力竭地喊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怎么能如此绝情!” “从小一起长大?”顾云歪着头,“柳师妹,我记得你前几日还说,最讨厌的就是我这张脸呢。”

“既然讨厌,那分开不是正好?何必勉强自己嫁给一个讨厌的人?”柳如烟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确实,她确实说过那些话。只是没想到,这些话会在今天被顾云原封不动地还回来。

就在这时,一个执法堂的弟子匆匆跑来,在顾云耳边低语几句。顾云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宗主召见?”“是的,顾师兄,宗主让您立刻去主峰大殿。”顾云点点头,转身朝高台上的李柔韵行礼。

师尊,弟子告退。

李柔韵摆摆手,脸色依然不太好看。 顾云大步离开,留下一地的鸡毛。柳如烟瘫坐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唐小三想要上前扶她,却被她狠狠推开。“滚!都滚!”她歇斯底里地喊道,“都是你们害的!都是你们!”

围观的弟子们摇摇头,渐渐散去。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但它带来的影响,才刚刚开始。

顾云走向主峰,心情出奇的轻松。

胸中一口郁气,随着方才那几鞭,彻底散了。原身那些无处言说的屈辱和难以排遣的委屈,在今日,终于得以昭彰。连带着原身残留的几分执念,似乎也淡去了不少,整个人都轻快了几分。

就在此时,他丹田内的混沌逆天珠毫无征兆地猛烈一颤。

一股远比平日更加磅礴、精纯至极的灵力洪流,骤然从中喷涌而出,如决堤的江水,浩浩荡荡,瞬间充斥他四肢百骸、奇经八脉。

顾云脚步微微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这股灵力来得突兀且霸道。

他清晰感觉到,体内那道刚刚稳固不久的炼虚后期壁垒,在这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面前,竟如摧枯拉朽般被轻易冲开。灵力狂飙突进,势不可挡,竟一举冲破炼虚后期,直接跳过了炼虚大圆满那需要漫长时间打磨积累的阶段!

“轰!”

一声细微几不可闻的闷响在他体内回荡,一股全新的、远比之前更加深厚强大的气息从他身上悄然弥漫开来。

洞虚初期!

顾云内视己身,感受着经脉中奔腾不息的崭新灵力,以及神魂中对天地法则隐约间更为清晰的感悟,心中亦是泛起一丝波澜。他晋入炼虚后期才多久?若按部就班修炼,没有个三五年苦修,休想摸到洞虚境的门槛。

没想到,今日为原身出了这口恶气,竟还有这等意外之喜。

这混沌逆天珠,莫非也喜欢看热闹,越是风波迭起,它便越是活跃?

顾云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脚下步伐不变,继续向着主峰大殿行去。宗主召见,正好,他也想看看这位飘渺圣宗的掌舵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