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让你跑!再跑啊!”他粗粝的手掌揪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脸往墙上撞,“花八千块买你回来,是让你给我生娃的,不是让你当逃兵的!”
额头磕在冰冷的墙面上,血顺着眉骨流进眼睛,视线瞬间红了一片。模糊里,我好像又看见苏晴递来那杯芒果汁,笑着说“晚星,庆祝你拿奖学金,这杯我请”;看见陈峰站在巷口,看着那两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把我往面包车上拖,我喊他“阿峰救我”,他却往后退了一步,眼神比这深山的冬天还冷。
是了,是我最好的闺蜜,是我爱了三年的男友,他们联手把我推进了这地狱。
我被拐到这座叫“黑沟岭”的大山里,已经两年了。刚来的时候,我还想逃,可每次被抓回来,都是一顿往死里的打。王大山的妈,那个满脸褶子的老女人,会拿着烧火棍抽我的腿,一边抽一边骂“不下蛋的赔钱货”。后来我怀过一次孕,可在一次逃跑被抓时,王大山一脚踹在我肚子上,血染红了我的粗布裤子,孩子没了,我也再也怀不上了。
从那以后,他们对我更糟了。饭是馊的,水是浑浊的,铁链子从脚踝换到了手腕,连睡觉都得蜷缩在墙角。我曾经以为,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可在这大山里,活着比死更难。
烙铁终于挪开了,胳膊上留下一个黑红的印记,像块烂掉的肉。王大山嫌恶地踢了我一脚:“再敢跑,下次就烫你脸!”
我趴在地上,气息越来越弱,血和汗混在一起,黏在身上。意识模糊间,我好像听见山风吹过树林的声音,像有人在哭。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苏晴、陈峰,还有王大山,还有那些把我像牲口一样买卖的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最后一个字说完,我彻底失去了意识。
……
“晚星?晚星?醒醒!快上课了!”
谁在叫我?
我猛地睁开眼,刺眼的白光让我下意识地眯了眯。映入眼帘的不是土坯墙,而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旁边是挂着粉色床帘的上铺,床帘上还贴着我去年贴的爱豆海报。
这是……我的大学宿舍?
我僵硬地抬起手,不是满是伤痕、粗糙干裂的手,而是白皙、细腻,指甲盖里还涂着我上周刚买的裸色指甲油的手。我又摸了摸胳膊,光滑一片,没有那个狰狞的烙铁疤痕,没有铁链磨出来的茧子。
我猛地坐起身,环顾四周。书桌上摆着我的笔记本电脑,屏幕旁边放着苏晴昨天送我的兔子玩偶,墙上贴着我的课程表,桌角的日历上,红笔圈着今天的日期——2022年10月17日。
10月17日……
我瞳孔骤缩,这个日期我至死都不会忘!前世,就是10月18日,苏晴约我去邻市“面试兼职”,说是她亲戚开的公司,待遇特别好,还让陈峰陪我一起去。结果,那根本不是什么兼职,而是她和陈峰早就设好的圈套,把我骗给了人贩子。
我……重生了?
我不是死在黑沟岭那个寒冷的冬天了吗?怎么会回到这里?回到悲剧发生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