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家长,沈亦舟紧张得手心冒汗,端茶杯的手都在微微发颤。苏瑾然看着他,忽然想起当年自己第一次去林家拜访时的模样——那时林府还在,他满心欢喜地想向林家长辈表明心意,却没料到后来会经历那样一场风波。
林晚吟看出了男孩的局促,笑着递过一盘刚出炉的曲奇:“尝尝吧,念曦小时候最爱吃这个。”
沈亦舟接过曲奇,小声道:“谢谢阿姨,念曦说,您做的点心是世界上最好吃的。”
念曦在一旁红了脸,轻轻撞了他一下:“就你嘴甜。”
饭桌上,沈亦舟说起自己的家世,父母是大学教授,家风淳朴。他看向念曦,认真地说:“叔叔阿姨,我知道念曦在温室里长大,被你们宠着护着。我不敢保证以后的日子一定顺风顺水,但我会像你们疼她一样,把她放在心尖上。”
苏瑾然放下筷子,目光沉静地看了他许久,忽然笑了:“我们养女儿,不是为了让她找个谁来‘保护’,是希望她能遇见一个人,让她觉得,人间值得。”他顿了顿,看向林晚吟,眼中闪过温柔的涟漪,“就像我遇见她妈妈一样。”
林晚吟心头一暖,悄悄握住了苏瑾然的手。这么多年过去,他总能在不经意间,说出让她心动的话。
念曦和沈亦舟的婚礼办得简单而温馨。那天,林晚吟看着女儿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沈亦舟的手走向礼堂,眼眶忍不住红了。苏瑾然从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孩子长大了,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我知道。”林晚吟吸了吸鼻子,“就是觉得,好像昨天她还在我怀里哭着要糖吃,今天就成了别人的新娘。”
苏瑾然笑了:“就算成了别人的新娘,她也是我们的女儿。以后啊,家里就剩我们两个了,正好,我带你去环游世界,兑现当年的承诺。”
当年他们刚在一起时,苏瑾然就说过,等一切尘埃落定,要带她去看遍世间风景。后来忙着照顾女儿,忙着打理家业,这承诺便一拖再拖。
婚礼结束后,苏瑾然真的兑现了诺言。他们去了普罗旺斯,看漫山遍野的薰衣草,林晚吟站在花田里,裙摆飞扬,苏瑾然拿着相机,不停地为她拍照,嘴里念叨着:“我太太还是这么美。”
他们去了冰岛,在极光下相拥。绿色的光带在夜空中舞动,林晚吟靠在苏瑾然怀里,轻声说:“还记得吗?以前我总觉得,我的世界里只有黑与白,是你给了我这么多颜色。”
苏瑾然吻了吻她的发顶:“你的颜色,本就该这么亮。”
他们去了京都,在樱花树下散步。落樱缤纷,像一场温柔的雪。林晚吟捡起一片花瓣,夹在随身携带的笔记本里——那本笔记本里,夹着他们这些年走过的痕迹:第一次约会的电影票根,女儿掉的第一颗乳牙,还有那半块早已风干的桂花糕的包装纸。
回国后,他们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慈善事业上。林晚吟常常去看望那些和她当年一样,遭遇过变故的孩子,给他们讲故事,教他们读书。苏瑾然则默默支持着她,把基金会打理得井井有条。
有人问林晚吟,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她想了想,说:“没有遗憾。那些曾经以为跨不过去的坎,如今都成了垫脚石;那些曾经以为放不下的恨,如今都化作了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