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虽然苍老了许多，虽然被痛苦扭曲，可那轮廓，那眉眼……分明就和我那张残破照片上的父亲，一模一样！
不……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我的父亲，怎么会是江辰的杀父仇人？
这一定是巧合！
我浑身冰冷，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我踉跄着后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看向身边的江辰。
我希望从他脸上看到和我一样的震惊。
然而，没有。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有一种……一种计谋得逞后，扭曲的快意。
他甚至对着屏幕上顾天明痛苦的脸，勾起了一抹残忍的冷笑。
那一瞬间，我如坠冰窟。
“江辰……”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新闻上这个人……他是谁？”
江辰转过头，温柔地扶住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晚晚，你怎么了？他就是顾天明啊，那个害死我父母的混蛋。他活该！这是他的报应！”
“不……”我用力地摇头，抓住他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你告诉我，他的全名叫什么！”
江辰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对我的失态有些不满。
“顾天明啊，还能叫什么。晚晚，你今天太累了，我们不说这个了，好不好？大家都在等我们呢。”他想把我拉上舞台。
我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他是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小名叫念念，二十五年前，在一场大火里失踪了？”
这是我只对他一个人说起过的，关于我的身世的秘密。
江辰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他的眼神开始闪躲，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勉强起来。
“晚晚，你在胡说什么？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你怎么……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
他的反应，已经给了我答案。
可是我不信，我不敢信！
我从随身的手包里，颤抖着拿出那张我珍藏了二十多年的，被烧得残缺不全的全家福。
我指着照片上，那个依稀能辨认出轮廓的年轻男人，举到江辰面前，声音凄厉得像杜鹃啼血。
“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照片上的这个男人，是不是他？！是不是顾天明？！”
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宾客都屏住了呼吸，看着我们这对刚刚还被誉为天作之合的夫妻，此刻却剑拔弩张。
江辰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
他脸上的温柔和爱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揭穿后的恼怒和阴鸷。
他死死地盯着我，或者说，盯着我手里的照片。
几秒钟后，他突然笑了。
那笑容，让我遍体生寒。
“是。”
他只说了一个字。
这一个字，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地捅进了我的心脏，然后用力的，反复的搅动。
疼。
疼得我几乎要窒息。
我帮我最爱的人，亲手搞垮了生我养我的父亲的公司，还把他气得生死未卜？
这世上还有比这更荒谬，更可笑的事情吗？
“为什么？”我的眼泪汹涌而出，视线变得模糊，“你明明知道……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对不对？”
江辰看着我崩溃的样子，眼神里非但没有一丝心疼，反而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