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躬身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消息可确实？"良久，雍正才开口，声音低沉。
"回皇上，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军报，应当无误。年大将军被困黑水城，粮草仅能维持十日。"苏培盛小心翼翼地回答。
雍正冷哼一声："年羹尧用兵如神，怎会中如此简单的诱敌深入之计？莫非..."他话未说完，但其中的猜疑之意再明显不过。
苏培盛头垂得更低："奴才不敢妄加揣测。"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通报声："皇上，华妃娘娘求见。"
雍正与苏培盛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请她进来。"
年世兰步入养心殿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雍容华贵，只是眼角微红，显然刚刚哭过。她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臣妾深夜惊扰圣驾，罪该万死。"
雍正起身扶起她，语气温和："世兰何出此言？你兄长的消息，朕也刚刚得知。"
年世兰抬头，泪眼盈盈："皇上，兄长一向用兵谨慎，此次兵败实在蹊跷。臣妾恳请皇上明察！"
"这是自然。"雍正轻拍她的手背，"朕已派人去查。你放心，年将军是国之栋梁，朕定会设法营救。"
年世兰心中冷笑，面上却感激涕零："臣妾代兄长谢过皇上隆恩。"她迟疑片刻，又道，"臣妾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若...若兄长当真有什么不测，恳请皇上莫要再加封年家。年家世受皇恩，已是非分。"年世兰说着，又跪了下去。
雍正眼中闪过诧异，随即化为深思："世兰，你真是让朕刮目相看。"
从养心殿出来，年世兰扶着颂芝的手，脚步虚浮。刚才那番表演几乎耗尽了她的心力。皇上的眼神她看得分明——那里面有怜惜，有欣赏，但更多的却是猜疑。
"娘娘，直接回宫吗？"颂芝轻声问道。
年世兰摇摇头："去御花园走走。"
深夜的御花园寂静无人，只有寒风刮过枯枝的声响。年世兰屏退左右，独自走在青石小径上。冰冷的空气让她清醒了几分，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兄长的兵败太过突然，其中必有蹊跷。是朝中政敌陷害？还是...皇上的意思？她不敢细想。
"华妃姐姐好雅兴。"一个柔美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年世兰一跳。
安陵容从梅树后转出身来，身着淡紫色宫装，外披白色狐裘，在月光下宛如鬼魅。
"安贵人这么晚还不歇息？"年世兰迅速恢复镇定，淡淡问道。
安陵容轻笑："妹妹睡不着，出来走走，不想遇上姐姐。"她走近几步，压低声音，"妹妹听闻年大将军出事，特来安慰姐姐。"
年世兰心中警铃大作。消息传来不过两个时辰，安陵容竟已得知，可见她在皇上身边安插了眼线。
"有劳安贵人挂心。兄长用兵如神，定能化险为夷。"年世兰语气冷淡。
安陵容却不肯罢休："姐姐说的是。只是..."她故意顿了顿，"妹妹近日听闻一些闲言碎语，不知当讲不当讲。"
"既然知道是闲言碎语，就不必说了。"年世兰转身欲走。
"是关于廉亲王和甄嬛父亲的。"安陵容急忙道，"听说他们近日往来密切，而年大将军兵败前，曾收到过一封来自京城的密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