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见僵持不下，愈发激动，竟带着哭腔喊道：
“江浩，今天这顿饭钱要是你姐不付，这日子我也没法跟你过了，我们离婚。”
她知道，六万多块几乎是她一年的工资。
我妈一听“离婚”两个字，立刻慌了神，用力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我肉里。
“曼曼，做人不能没良心，你赚那么多钱，付个饭钱怎么了？”
“就当是孝敬我了不行吗？非要闹到你弟弟妻离子散吗？”
我刚想甩开她的手大声反驳，衣角又被轻轻拉住。
低头一看，琪琪的小脸涨得通红，呼吸急促，脖子上冒出一片红疹。
“妈妈，我，我喘不过气。”她艰难地说着。
我心头猛地一沉，蹲下身扶住她：
“宝贝，你刚才吃什么了？是不是有花生？”
琪琪虚弱地指着我妈：
“姥姥说中秋节一定要吃月饼，给了我一块五仁的。”
我猛地抬头，怒火瞬间冲顶，死死瞪着我妈：
“你给琪琪吃五仁月饼？”
我妈眼神慌乱地躲闪，支支吾吾地说：
“我，我一时忘了，谁知道吃一口就能这样。”
“忘了？”
我的声音因愤怒和恐惧而颤抖。
“你连你孙子轩轩是6岁3个月18天都记得清清楚楚！却记不住你亲孙女花生过敏？”
我再也没心思跟他们纠缠，一把抱起呼吸越来越困难的琪琪，
对着眼前这群所谓的“家人”厉声喝道：“都给我让开！今天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老公立刻反应过来，推开挡路的人。
身后还传来我弟不甘心的喊声：“姐！那这账……”
05
琪琪被推出抢救室时，小脸上还戴着氧气面罩。
我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轻颤。
“再晚送来十分钟，后果不堪设想。”主治医师摘下口罩，语气严厉。
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毫无征兆地推开。
我娘家人一拥而入。
走在最前面的弟弟江浩甚至没看病床一眼，径直走到我面前：
“姐，那顿饭钱你赶紧转给我，酒店那边催了好几次了。”
我丈夫猛地站起来，一把揪住江浩的衣领：
“你还是人吗？琪琪刚从鬼门关走一遭，你进门第一句话就是要钱？”
“不就是过敏嘛，现在不是没事了。”
母亲撇撇嘴，探头看了眼琪琪。
“小孩子恢复快，睡一觉就好了。”
“倒是那六万八的账单，酒店说再不结账就要算滞纳金了。”
我缓缓站起身，手指死死攥住病床的护栏，呵斥道：“出去。”
“你什么态度！”
父亲重重地拍了下病床。
“我们是你爸妈，来看孩子还有错了？”
“爸妈？”我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你们配吗？”
母亲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嘴硬道：“我那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记性不好？”我抓起床头柜上的病历本狠狠摔在地上，
“那我现在就帮你们好好回忆。”
“琪琪三岁第一次过敏休克，我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你们谁来看过一眼？”
“五岁生日那天因为误食花生酱送急诊，你们却在给轩轩办生日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