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敲响了。
“进。”
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门被推开，陆衍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衬衫，黑色西裤，身形挺拔，
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既没有底层员工面见最高领导的局促不安，
也没有邀功请赏的得意忘形。
他就那么平静地走进来，
平静地关上门，
平静地站在离她办公桌三米远的地方，
平静地迎上她那双足以冻结一切的、锐利如刀的目光。
季云曦看着他。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审视这个男人。
他很年轻，五官俊朗，线条分明，
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沉静，
像一口看不见底的古井，
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匿其中。
这种平静，
在这种情境下，
本身就是一种最极致的挑衅。
“总裁特别助理？”
季云曦终于开口，声音不高，
却像淬了冰的鞭子，狠狠抽在寂静的空气里。
她拿起桌上那份人事调动申请，
两根纤长的手指夹着，
在陆衍眼前晃了晃。
“陆衍，
你觉得，
你凭什么？”
陆衍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季云曦的脸，
扫过她紧抿的、显露出怒意的红唇，
扫过她因为愤怒而微微起伏的胸口。
然后，他微微勾起唇角，
露出了一个极淡的、
却足以让季云曦怒火中烧的笑容。
“凭我，能帮季总您，
解决那些您不方便亲自出面解决的麻烦。”
他的声音很平，
没有任何起伏，
像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比如宋澈，比如赵天野。
又比如……
一些不小心被录下来的、
可能会影响季氏股价的私人影像。”
他将麻烦和私人影像几个字，
咬得极轻，
却又极重。
季云曦的脸，
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她猛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上，
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微微前倾，
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
将陆衍完全笼罩在她的气场里。
“你在威胁我？”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
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不。”陆衍摇了摇头，
脸上的笑容不变，
“我是在和您谈合作。
我帮您扫清障碍，稳固地位。
您给我一个能发挥我价值的平台。
这很公平。”
“公平？”
季云曦怒极反笑，
笑声冰冷而嘲讽，
“你一个底层的小职员，
拿着一个偷来的视频，
爬到我的头上来，跟我谈公平？
陆衍，你知不知道，
我有一百种方法，
可以让你和那个视频，
一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得干干净净！”
“我相信。”
陆衍点了点头，
依旧平静得可怕，
“但那不是最优解，不是吗？季总。
杀了我，视频或许还有备份。
留下我，
您就多了一把最好用的刀。”
他向前走了一步，
高大的身影丝毫不落下风，
直视着季云曦充满怒火的眼睛。
他微微俯身，
凑近她冰冷绝美的脸，
近得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清冷、混合着愤怒气息的香水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