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军将鼻涕抹在裤脚上,另一只手拿着一根长长的铅笔,这铅笔比他所有用过的铅笔加起来都要长!
一旁的梁立也是苦哈哈看着面前雪白的纸和铅笔无从下手。
两人扭头可怜兮兮看着一旁啃着青瓜的云浅。
“云姐,这东西给我们写浪费啊,这多白啊。”
他们之前写的保证书都是拿那墙壁上掉落报纸和木炭写的,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好的纸笔,就连学校里面的老师都没有。
离村二十公里外,有一所公立学校,小学兼初中,但是实在太远了,他们就是偶尔兴致来才会回学校一趟玩一圈。
更别说现在是农忙时候,学校都放假了,他们脑子里仅剩那点知识都还给老师。
“写!照着我写的,十遍!”
云浅一手黄瓜一手木棍指着两人,脸上的怒气月色下隐约可见,两人顿时蔫吧蹲在地上,借着墙洞上支着手电筒的光开始一笔一笔画写着保证书。
学渣真就是学渣,这十遍整整写到天蒙蒙亮。
云浅坐在椅子都睡着了,在睁开眼时就看到院子里两个人坐在地上,脑袋靠在木凳上睡得正香。
“嗨,睡得比我还香!”
云浅刚想去把人叫醒,就看到凳子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一叠稿纸,上面的字虽然不太好看,但是也能看得出认真写了。
云浅一一翻看,最后默默将稿纸收了起来。
其实梁小军和梁立两人本性都不算坏,人也重义,被这个社会浮躁搞得人也浮躁,还没有断奶呢就想当英雄了。
“喂,起来了!鸡都叫了!”
云浅踢了踢两人,两人睁开眼还是懵懵懂的样子。
梁小军:“娘,我不吃早饭。”
梁立:“我想睡觉。”
云浅轻咳一声,两人这才清醒过来便对视上云浅冷漠的双眼。
梁立还是傻傻的样子:“云姐,”
梁小军立马做出发誓状:“云姐,我们昨晚是写完才睡的!”
说完梁小军小心翼翼看了云浅一眼。
“姐,我都给你当牛做马了,你能不能不要送我们去陈大强那里?”
云浅眉梢一挑看着两人:“现在知道错了?”
两人懊恼地点了点头:“错了,他以后再也不是我们老大了。”
他们经常在村里混,当然知道要是像云浅这样长得漂亮的女知青要是被人看见跟几个男人一起,那得被村里长舌妇从村这头说到另一头。
而且陈大强说是去借钱只怕去抢了!
梁小军想着觉得自己以前真傻,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云浅将那沓保证书拿出来在两人面前一闪而过。
厉声道:“这个我先收着了,以后你们要是再敢那群混混一起翻别家的院子,我就送你们去跟陈大强一起!新账旧账一起算!”
梁小军和梁立连忙点头!
“走吧。”
云浅这才松口让两人走,待会天大亮村里人准备要上工,要是别看到他们鼻青脸肿从她家出来也是不好说的。
云浅说就看到两人麻溜开始翻墙,翻到一半似乎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傻眼的云浅。
云浅:门口不能走?刚说就翻墙??
梁小军似乎看懂云浅的眼神,急忙解释:“云姐,这次不能算啊,我们要是走门口待会就会被三婶看见了,她该起来窝屎了。”
云浅咬着后槽牙朝着两人挥了挥手。
云浅:赶紧走!!!
糟心玩意!!!
云浅听着好一会,确定梁小军两人走远这才揉了揉肩膀,坐着睡一个晚上,累死了她。
不过现在事情算是有点明白了。
这刘清清心思恶毒,让她喝一点药,不丧失行动能力却能保证陈大强三人上门时,她无力抵抗,只是乖乖束手就擒。
要是潘楚正好上门,她失身,那么她和潘楚的婚事必定进行不下去;如果潘楚救了她,她必定对潘楚死心塌地。
这是一举两得啊。
云浅眼底闪过对刘清清产生一抹杀意!
刘清清这个人她是不会放过的。
还有一点时间就要去上工了,云浅回房间准备收拾一下自己。
就在脱衣的瞬间指尖传来一阵刺疼,云浅这才看到指尖正插着一根细小的竹刺,应该是昨晚摸黑削竹子的时候不小心刺进去的。
“啧!”
然而云浅拔刺用力过猛,一滴鲜红的血珠子流了出来。
云浅都被自己蠢到了,拔个倒刺居然都能搞出血来,于是弯腰去拿手帕时,脖子上带着玉佩从小衣里滑出。
玉佩刚好从指尖的血滴上滑过沾染了血迹。
云浅眉头轻皱,拿着手帕刚想将玉佩上的血迹擦干净。
可神奇的一幕却让云浅愣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脖子上的玉佩。
只见拿玉佩直接将血滴全部吸干,殷红的血液变成血丝缓缓再白玉里显现,但是血似乎还不够,血线只到玉佩的一半。
玉佩是常见观音白玉,血丝就从观音的底座环绕而上,终点似乎是观音的额头。
血丝缠绕的玉佩变得光泽感十足,而上半部分则是如同之前一样的平淡。
云浅:!!!!!
云浅紧捏玉佩,脑子萌生一股疯狂的想法。
目光不自觉落在桌面上的针线盒上!
“都死了一次还怕什么!反正这辈子不亏!”
说完云浅拿起针直接扎破手指,殷红的血液流了出来,云浅直接拿着玉佩沾染了上去。
神奇一幕出现了,那玉佩如同干枯的沙漠遇到水一般,瞬间就将血液吸收了。
玉佩里面的那条血线缓缓开始上涨。
云浅一咬牙,拿起针又扎破另一根手指。
眼看着血线不断汇聚在观音像的额头变成一颗红点,云浅不由上手摸了摸红点,下一秒,云浅只觉得天旋地转。
在睁开眼时,云浅只觉得面前白茫茫一片,不远处传来滴答答的流水声。
这是???
云浅惊讶看着面前地方,这地方怎么那么像小时候爷爷带她去采药的地方!
“爷爷?”
云浅踉跄快步往前走,然后里面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和一片小小潭水,小时候看到药田没有了,大树也没有了。
也没有爷爷的身影与气息。
云浅跌坐在地上,笑得无比凄苦。
是啊,爷爷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