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暴雨夜奔
「暴雨橙色预警，本市今晚将会有一场特大暴雨，预计持续时间3小时，非必要不外出……」
“又来暴雨了，今晚肯定会爆单，而且配送费是平时的两倍。”
听着天气预报的广播，我心中一动，随后目光越来越坚定，“那……今天的医药费应该可以凑齐了吧！”
……
夜幕降临，特大暴雨准时而至。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电动车在公路上飞驰，溅起的水花早已打湿了裤腿。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医院催缴费通知，字里行间的冰冷，比这雨水还让人难受。
“最后一单了，送完就能凑够今天的药费了。”我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拧了拧车把，加快了速度。
可这贼老天，偏偏不让我如意。
一辆轿车突然从巷子里窜出来，我慌忙急转弯。
车头使劲晃了晃，电动车以及外卖箱“哐当”砸在地上。
餐盒被摔得四分五裂，汤汁混着雨水流进下水道，这单算是彻底废了。
“操！”
我一拳砸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指关节渗出血，却没什么痛感。
比手疼更钻心的，是想到明天去医院，又要面对我妈歉疚的眼神。
她总觉得是她自己的病拖累了我。
…………………………
2 尊严与救赎
第二天清晨，我耷拉着脑袋走进外卖站点。
“苏妄！你他妈昨晚又搞砸一单！”赵虎的吼骂声先一步传了过来。
他挺着啤酒肚，把手机狠狠摔在桌上，屏幕亮着客户的投诉信息，“平台罚款！你这月奖金全扣！”
周围几个老油条外卖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有人眼神里带着点同情，但更多是幸灾乐祸。
之前我总抢着接深夜的高价单，早让他们心里不痛快了。
“虎哥，昨晚雨太大了，我..……”我想解释，话刚出口就被打断。
“少废话！穷鬼就得多跑单，而不是多搞砸！”
赵虎唾沫喷了我一脸，还伸手推了我一把，“就你这样，还想踏马的想攒钱给你妈治病？吃屎吧！”
我的手死死的抓住衣角没吭声，不是不敢反抗，而是不能，我需要这份工作。
而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走进来。
是宋倩倩，我前女友，现在挽着个穿得光鲜亮丽的年轻人，一看就是富二代。
她扫了眼我湿透还沾着污渍的工作服，嘴角勾起讥诮的笑：“哟，这不是苏妄吗？听说你妈病又重了？要我说，别浪费钱了，反正也治不好。”
她身边的富二代嗤笑一声，从钱包里抽出张百元钞，扔在我脚边：“哥们，赏你的，买把好点的伞，别淋病了再拖累你妈。”
我用力的握紧拳头，指甲都快要陷进掌心。
“呦呦呦，怎么？这架势是要打我吗？”富二代看见我握紧拳头，眯着眼嘲讽的说道。
我没有回话，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想一拳砸下去。
我低头看着那张皱巴巴的钞票，我妈在病床上，虚弱喘气的样子，突然浮现在眼前。
我最终还是弯下腰，一声不吭的把钱捡了起来——尊严这东西，在救命钱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