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瑷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惨白如纸。她张着嘴，眼睛瞪得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那些碎片，仿佛被撕碎的不是一张纸，而是她最后的心跳。巨大的恐惧和绝望瞬间攫住了她，让她浑身冰冷，动弹不得。
“孩……孩子……”她失神地喃喃，声音破碎不堪。
靳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极冷的讥诮。他微微俯身，靠近苏瑷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冰冷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
“苏瑷，”他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棱，“你真以为，随便弄张纸，就能把我靳凛当傻子耍到底？”
苏瑷的身体剧烈地一颤，猛地抬头看向他，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你……你什么意思？”
靳凛直起身，不再看她，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语气平淡无波，却字字如刀：“我的意思是，你肚子里的那块肉，是谁的种，你心里最清楚。想用它来要挟我？呵。”
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嗤笑，那笑声里的轻蔑和洞悉一切，彻底击垮了苏瑷。
“不！不是的！靳凛你听我解释！真的是你的！时间对得上！我……”苏瑷彻底慌了，语无伦次地想要辩解，伸手想去抓靳凛的胳膊。
靳凛厌恶地侧身避开，仿佛躲避什么瘟疫。他不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转身，迈着沉稳而冷酷的步伐，径直走向楼梯。
“靳凛！靳凛你站住！”苏瑷崩溃地哭喊起来，追上去，却被闻声赶来的陈伯客气而坚决地拦住了。
“太太，先生需要休息。”陈伯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
苏瑷被拦在原地，只能眼睁睁看着靳凛挺拔冷漠的背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看着散落一地的孕检单碎片，终于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起来。那哭声充满了绝望、恐惧和被彻底看穿、无路可走的悲鸣。
筹码？在靳凛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面前，她精心准备的筹码，不过是一场自取其辱的笑话。她终于明白，自己惹怒的，是怎样一个可怕的存在。而真正的风暴，还远未到来。
第五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靳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照得一片通明。靳凛站在窗前，俯瞰着脚下刚刚苏醒的城市。他手里端着一杯黑咖啡，热气袅袅，映着他冷峻的侧脸。一夜未眠，他的眼底却不见丝毫疲惫，只有一片沉静的、掌控一切的锐利。
内线电话响起，是周放。
“靳总，法院的财产保全裁定书已经下达。执行法官和法警已经出发，前往裴让的公寓和画廊。经侦那边，也同步行动了，带队的是王队。”周放的声音带着一丝紧绷的兴奋。
“媒体呢？”靳凛的声音平静无波。
“通稿已经发给所有合作媒体，财经版、娱乐版主编都打了招呼，头条预留。我们的摄影和记者也混在围观人群里了，保证第一手高清素材。”周放汇报得滴水不漏。
“嗯。”靳凛抿了一口苦涩的咖啡，目光投向城东的方向，“开始吧。”
城东，“未名”画廊。卷闸门紧闭，门口挂着“内部调整，暂停营业”的牌子。裴让昨晚在办公室里折腾了一宿，删除了大量电脑文件，销毁了一些纸质单据，直到天蒙蒙亮才在沙发上囫囵睡去，眼底一片青黑，胡子拉碴，整个人憔悴不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