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病好像又重了。
自从那日后，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我怎么敲门，都不开。
“奶奶，是不是我惹妈妈生气了？”
我怯弱地拉着保姆奶奶的手。
头顶传来一道叹息，保姆奶奶牵着我去给手臂上的伤口换药，说：
“不是小希的错。”
那为什么爸爸妈妈都不想见我？
今年的家长会他们又不会参加吗？
我无措地站在班级外。
其他的幼儿园小朋友都陆陆续续接到了自己的家长，很快就只剩我一个人。
“简若希，你的爸爸妈妈今年还不来吗？”
老师在我面前蹲下身，我一下子脸红了，眼眶也红了。
低着头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
其实我应该跟以前一样撒谎，告诉老师我的爸爸妈妈很忙。
即使爸爸是待在外面躲着我和妈妈，即使妈妈对除了爸爸之外的事情都不上心。
我也不应该哭，那样就不是懂事的小朋友了。
可为什么看到教室里所有的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来了，我的心里会那么难过。
“没关系，等会儿你就自己坐在位置上……”
“老师。”
一道女声插了进来，打断了老师。
是妈妈！
她来到我面前，牵起我的手，有点凉凉的，但我却更用力握紧。
“我是小希的妈妈。”
老师愣了一瞬，有点不敢看眼前这个将自己包裹得密不透风的女人。
“快请进。”
可我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甚至有点高兴。
妈妈长长的帽子遮住了眼睛，那样我就看不见她眼里的厌恶了。
我乖乖地坐在妈妈身边，听妈妈念念叨叨。
“等会儿妈妈带你去爷爷奶奶家，爸爸也会来，你必须把爸爸留下来，不管是撒泼打滚还是扯着嗓子哭。”
我怔怔地看着她，心里揪成了一团。
原来，妈妈不是专门来给我开家长会的。
“不好意思老师，我来晚了。”
门被打开，露出了爸爸的脸。
我刚想惊喜地唤他，却有一个人先我一步扑了上去。
“爸爸！你来啦！”
我晕乎乎地看着那个小男孩，是同班的简亦辰。
他怎么会喊我的爸爸为爸爸呢？
我想提醒他认错了人，可爸爸却一把将他抱了起来，用胡青在他脸上蹭，逗得他嘎吱笑。
“辰辰，爸爸有事来晚了，对不起。”
原来爸爸笑起来是这个样子。
我一阵恍惚，记忆中的爸爸总是皱着眉看我，像是一个麻烦。
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妈妈的指甲深深陷入我的肉里。
她没有说话，爸爸也全程没将目光落在别人身上。
我看着他搂住简亦辰的妈妈说说笑笑，他们才像是真正的一家人。
家长会开到一半，爸爸接了一个电话出去了。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妈妈突然发了狂，猛地将我推倒在地。
我的头撞到了桌子，很痛。
可妈妈却扯着我的衣领逼问：“为什么你没有小红花？！你是不是在学校表现不好？！”
“都怪你！我们家就是被你弄散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爸爸喜欢乖的孩子，你为什么总是跟我对着干！”
3
脖子被勒得紧紧的，我有点喘不过气来。
余光中，简亦辰的胸口带着小红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