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舟的眉头蹙了起来，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说，他打量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好像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看”我。
“理由？”他问。
我觉得有些可笑，理由？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林小姐回来了，我再占着顾太太的位置，不合适。”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而且，我也需要为以后做打算，提前适应没有‘顾太太’这个身份的生活。”
他沉默地看着我，目光扫过我已经收拾了大半的行李箱，以及旁边那个准备丢弃的盒子，他的视线在那个盒子上停留了一瞬。
空气有些凝滞。
“随你。”最终，他还是这两个字，听不出丝毫的挽留，“违约金不必了，城南有套公寓，你可以搬去那里。”
“不用了，谢谢顾先生的好意，房子我已经让朋友帮忙找了。”我拒绝了他的“安置”，拿钱办事可以，但结束之后，我不想再接受任何形式的“圈养”，那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可悲。
他似乎有些意外我的拒绝，深眸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衣帽间。
听着他下楼的脚步声，我紧绷的肩膀才微微松弛下来，感受到了一阵更深的疲惫。
接下来的两天，我以最快的速度找好了房子，一个离医院更近、普通但干净整洁的小公寓。夏楠帮着我，把行李从别墅搬过去。
顾景舟没再出现，大概是在陪林薇。也好，避免了尴尬。
搬完家的那天晚上，我躺在陌生的公寓小床上，看着窗外不属于别墅区的、略显稀疏的灯火，心里空落落的，却也有一种挣脱束缚后带着痛感的轻松。
苏晚，新生活开始了，我对自己说。
第二天，我去医院看望母亲，她精神看起来不错，看到我很高兴，拉着我的手问：“晚晚，景舟呢？好久没见他来了，工作还是很忙吗？”
我鼻尖一酸，努力挤出笑容：“嗯，他最近比较忙……妈，您好好休息，别操心我们。”
想到即将彻底独立的生活，心里不免产生了一丝对未来的茫然，从医院出来，我就开始疯狂地投简历找工作。
脱离社会三年，虽然有名校学历，但空窗期太长，专业也生疏了，找工作的过程并不顺利。
要么石沉大海，要么面试后婉拒。
几天后，一个慈善拍卖晚宴的邀请函发到了我的邮箱，这是之前就以顾景舟女伴身份预定好的行程，我本想忽略，但主办方又特意打来电话确认行程。
这种场合，突然缺席反而惹人猜疑，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毕竟，合约还没正式结束，这或许是我作为“顾太太”需要履行的最后一项公开职责。
7
晚宴当天，我翻出衣柜里最不起眼的一条黑色吊带长裙，款式简单，勉强撑得起场面，我没有刻意打扮，甚至连首饰都没戴多少。
打车来到酒店宴会厅，门口已是星光熠熠，媒体闪光灯不停闪烁。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挂起熟练的、得体的微笑，步入会场。
目光下意识地搜寻，很快就在人群中心看到了顾景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