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让她下去陪她的好儿子，也算他们母子情深。”
张桂芬发出尖锐的笑声：“不愧是我儿子，心够狠！一个赔钱货换我儿子一世富贵，太值了！”
门内的对话还在继续，我却一个字也听不清了。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我拼死生下的儿子，我爱了五年的丈夫，我忍气吞声侍奉的婆婆。
原来从头到尾，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我不是他的妻，只是一个负责生产“药引”的器皿。
我的儿子不是他的儿子，只是一个用来给他换命续命的祭品。
我死死捂住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眼泪却决堤而下。
透过门缝，看到沈怀瑾端着一个黑色的碗，抱起我们的儿子，撬开他的嘴，将那碗散发着腥臭味的黑血，一勺一勺地，灌了下去。
“南絮，我的好儿子。”
“别怪爸爸，要怪，就怪你妈太贱，生了你这么个东西。”
2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身体里的力气被抽干，整个人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
沈怀瑾的话，张桂芬的笑，还有南絮被灌下黑血时无意识的吞咽声，在我脑子里循环。
我曾以为，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五年前，我家道中落，父亲跳楼，母亲病倒，所有亲戚都对我们避之不及。
是沈怀瑾，如天神般降临。
他替我还清了所有债务，为我母亲请了最好的医生，给了我一个家。
婚礼上，他握着我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许诺：“卿卿，从今以后，你的世界，由我来守护。”
我信了。
我沉溺在他编织的爱河里，心甘情愿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忍受张桂芬的百般刁难。
我以为张桂芬只是不喜欢我的出身，现在才知道，她是不喜欢我占了她未来儿媳洛薇薇的位置。
而我，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天色微亮，房门被推开。
沈怀瑾端着早餐走进来，脸上挂着完美的温柔笑容。
“卿卿，醒了？昨晚睡得好吗？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虾仁粥。”
他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想来摸我的额头。
我猛地一偏头，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怎么了？还在生妈的气？”
他坐在床边，试图将我揽入怀中。
“卿卿，别闹脾气。我知道你委屈，但我妈年纪大了，你就多担待一点。”
又是这套说辞。
过去五年，每次张桂芬刁难我，他都是这样和稀泥。
我总以为他是孝顺，现在才懂，在他心里，我连张桂芬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沈怀瑾，如果今天生病的是我，你会为我做到哪一步？”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傻瓜，胡说什么呢？你怎么会生病？就算真的生病了，我也会倾家荡产治好你。”
真是令人作呕的谎言。
“是吗？”我扯了扯嘴角，“那如果，治好的代价，是要南絮的命呢？”
空气瞬间凝固。
沈怀瑾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定定地看着我。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好奇问问。”我移开视线，不敢与他对视，怕他看出我眼中的恨意。
“温卿，我警告你，别听我妈胡说八道，更别动什么歪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