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湮没接纸巾,只是抱着手臂,肩膀耸动,哭得更加无助。
我知道,这种苍白无力的安慰屁用没有。但我得维持我王妈的人设——一个老实巴交、有点同情心、但绝对不敢忤逆男主人的保姆。
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摇摇晃晃地上楼回了房间,锁上门,我才真正开始我的工作。
我拿出清扫工具,但目标明确——那些散落的翡翠。
我蹲下身,一颗一颗,极其耐心地把那些冰凉的、价值连城的珠子捡起来。手指碰到那颗最大的蛋面戒指时,我的心跳都快了几分。这玩意儿,放在以前的世界,我得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打工才买得起。
现在,它像颗普通玻璃珠一样躺在我手心。
穿来第一天,我就目睹了类似的一幕。当时慕湮拒绝了傅烬野送的一辆跑车钥匙,傅烬野直接把钥匙从窗外扔了出去(虽然后来被助理捡回来了)。我当时就悟了。
这地方,情感是扭曲的,但东西是真值钱。
慕湮清高,视金钱如粪土,非要跟傅烬野谈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傅烬野偏执,觉得钱和物能买来一切,包括顺从和爱情。他俩死磕,正好便宜了我这个第三方。
我仔细检查了翡翠,幸好,大理石地面没真的摔碎它们,只是项链的搭扣坏了,珠子需要重新串。这反而更好,看起来更“像”被丢弃的垃圾。
我把它们小心地收好,放进我的围裙口袋。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开始打扫其他区域。
晚上,伺候完慕湮吃了两口几乎没动过的晚餐,我回到佣人房反锁上门。拿出那套翡翠,用软布仔细擦拭干净,然后拿出一个藏得很好的旧手机。
穿来第二天,我就借口要跟老家亲戚联系,搞来了这个不记号的手机。凭借前世作为社畜摸爬滚打积累的理财知识和人脉(主要是对各种二手平台和灰色渠道的敏锐度),我成功联系上了一个专做高端物品回收的“朋友”,网名“暗巷”。
拍了几张不同角度的翡翠照片发过去。
几乎是秒回。
暗巷:“【流口水表情】王姐,又有好货了?这水头,这颜色……绝了!”
我:“别废话,估个价。”
暗巷:“这套东西,来历……干净吗?”他每次都这么问,是行规,也是试探。
我:“主家吵架摔了不要的,我捡的。老规矩。”
暗巷:“明白!王姐爽快!这套,虽然有点小损伤,但料子极品,我这边最多能给到这个数。”
他发过来一个数字。
我看着那串零,呼吸一滞。比我预想的还多。足够我在这个城市付个小户型的首付了。
但我不能表现得太急切。
我:“低了。‘帝王绿’什么行情你比我清楚。再加三成。”
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价格定格在一个让我非常满意的数字。我们约好明天我出门采购时,在老地方交易。
放下手机,我看着窗外这座繁华都市的夜景,傅烬野的别墅位于山顶,视野极好。楼下,慕湮或许还在以泪洗面。而我的银行卡里,即将又多了一笔巨款。
自由的味道,好像越来越近了。
只是,目光扫过楼上主卧的方向,那里依旧一片沉寂。我心里第一次冒出点不是纯粹算计的东西:那个叫慕湮的姑娘,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到底图傅烬野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