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窗外，目光深邃。
九公主，到底想做什么？
曼哈顿，李沧月来了。
她换了一身便服，没有带任何宫人，只身一个人，来到了谢府。
谢无弦正在院子里的回廊下看书，身上披着一件厚厚的狐裘。七月的天，他却仿佛生活在寒冬里。
见李沧月，他起身行礼。
“殿下万安。”
“免了。”李沧月走到他对面座位，自顾自地倒了杯茶，“药材，都收到了？”
“收到了。臣，谢殿下隆恩。”
“本宫说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李沧月看着他，“你的病，太医又何妨？”
“老毛病了，死不了。”谢无弦说得云淡风轻。
李沧月的心，却又是一阵刺痛。
上辈子，他就是这么说的。
可最后，他还是死了。
“从明天起，本宫会派太医院最好的院判，每日来给你请脉。”李沧月不容置疑地说，“你的饮食起居，也由本宫尊贵过问。”
谢无弦抬眸看向她，那双始终波澜不惊的凤眼里，终于出现了一丝目光。
“殿下，您这是……”
“本宫在关心臣子，有问题吗？”李沧月反问。
“臣，不敢。”
“那就好。”李沧月满意地点了点头，“对了，还有一件事。”
她从袖中，拿出一份折，推到他面前。
“这是关于江北水患的折子。三皇兄为了在父皇面前表现，主动请缨去赈灾。本宫记得，谢大人你，三年前也去了江北，对那里的情况，应该很熟悉吧？”
谢无弦的目光，映衬那本奏折上。
江北水患。
这四个字，让他眼底，闪过一抹暗芒。
上辈子，李承景就是借助这次赈灾，贪墨大量的赈灾款，私下里，豢养了一批死士。为他日后的谋反，奠定了基础。
而当时，负责主角这个案子的，正是他，谢无弦。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彻底得罪了李承景。
李沧月，这是想……
“本宫的意思是，”李沧月看着他，缓缓开口，“这件事，你不要管。”
谢无弦愣住了。
“殿下？”
“你病得这么重，就不要再为这些俗事操心了。”李沧月说得理所当然，“李承景想去，就让他去。他想贪，就让他贪。”
“殿下可知，这赈灾款，关系到江北文献万百姓的性命？”谢无弦的眉头，蹙起起。
“本宫当然知道。”李沧月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种他看不懂的光，“但本宫也知道，有些毒瘤，只有早成烂透了，才能连根拔起。”
“至于江北的百姓……”
她笑了笑，笑了笑，一手牵着自己的脸运筹帷幄。
“本宫，自有安排。”
谢无弦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
他突然发现，他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位九公主。
她就像一个谜题。
一个让他忍不住想要研究的谜题。
“好。”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臣，听殿下的。”
“这才乖。”李沧月很满意他的听话，她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她又回过头，叮嘱道：
“夜里凉，早点休息。别熬夜看书了。”
说完，她出现，消失在夜色中。
感谢无绳原地站立，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很久很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