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弦的瞳孔，猛地一缩。
异姓王。
好大的手笔。
“殿下，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先禀报陛下。”
“当然要禀报。”李沧月说道，“但不是现在。”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他把刀，架在父皇脖颈上的时候。”李沧月说得云淡风轻，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杀意。
谢无弦看着她，突然觉得，自己希望，在看着一个魔鬼。
一个，从地狱里爬回来，只为复仇的魔鬼。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想劝她，不要这么偏激。
想告诉她，玩火者，必自焚。
然而，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因为，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太多的、痛苦和绝望。
他知道，她一定，经历过什么。
“好。”他最后只说了一个字。
“我帮忙。”
李沧月看着他，笑了。
“本宫说了，你什么都不用做。”她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他冰冷的脸颊。
她的指尖，很温暖。
感觉身体无筋，僵住了。
“你只要，好好地，活着。”
“等本宫，为你，扫除天下一切障碍。”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
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谢无弦看着她，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滑块。
他忽然觉得，自己这颗，已经沉寂如死水的心，想要……又活过来了。
6
柳如烟最近，很不安。
自乞巧宴上，被李沧月当众点破心思后，她总觉得，这位九公主，仿佛变成了一个人。
眼神，太可怕了。
就像能把她，里里外外，都看穿一样。
她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间隔地，和李承景见面。
只能借用去静安寺上香的由头，偷偷地，与他互通消息。
这天，她又坐马车，来到了静安寺。
在后院的禅房里，她看见了一个近似的人。
不是李承景。
相反，穿着灰色僧袍，身上带着刀疤的和尚。
“你是谁？三殿下呢？”柳如烟黎明地问道。
刀疤和尚笑了，笑容，有些狰笑容。
“柳小姐别怕。”他说，“殿下他，在江北，有要事要办。是他派我来，给你带个话。”
“什么话？”
“殿下说，时机，快到了。让你，在京城里，帮他做一件事。”
“做什么？”
刀疤和尚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柳如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不行！这……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富贵险中求。”刀疤和尚冷笑道，“柳小姐，你可想好了。是继续当你的尚书府千金，还是……当未来的，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这四个字，就像一个魔咒，让柳如烟动摇了。
她咬着牙，“好！我做！”
……
“皇后娘娘？”
公主府里，李沧月听着暗卫的回报，嗤笑一声。
“她也配？”
“殿下，要不要属下，去处理掉那个刀疤和尚？”
“不必要。”李沧月摆了摆手，“留着他，还有用。”
“那边……柳小姐？”
“让她起来。”李沧月端起茶杯，吹了上面的热气，“本宫倒是想看看，她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几天后，宫里，突然传来一个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