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鬼叔独自一人留在工地上继续他的直播大业。
他一手举着手机、一手举着三角架上的补光灯，来到被苏野规划为「网暴模拟区」的空房间里开播。
播到动情处，只见他侧躺在地上，用夸张的语调喊了一句「哎哟喂我的腰」。
突然，像被电击一样，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又尖叫着冲出房间。
「墙里！墙里有声音！」
他对着直播镜头，脸色惨白，告诉观众：
「有个声音在对我说……‘替我报仇’！」
话音未落，直播画面突然间黑了。
第二天，「鬼叔」的账号被直播平台以「传播封建迷信」的理由永久封禁。
演员当然没了，「诅咒商场」的名声也更臭了。
而此时的苏野，却对着自己的收获开心地笑了。
他如获至宝地从烂尾商场地下室的杂物间里捧出了一只纸板箱。
纸板箱上贴着一张A4白纸，上面写着：
陈教授的遗物。
他挥手拂了拂灰尘，打开箱子。
里面是一堆旧书、几件衣服，以及一支黑色的录音笔。
他给录音笔换上了一节新的7号电池。
录音笔里传出了似乎是三年前急救车上录下的声音：
杂乱的脚步声，仪器声，还有老人痛苦的喘息声。
苏野戴上耳机，耐心地一点一点听着。
终于，在长达数小时的录音里，他捕捉到了一句夹杂在喘息声中的微弱指控：
「是她……是她推的我……」
他如获至宝地翻录出这段声长只有五秒的指控声，又从前面截取了三十秒的喘息声，剪辑粘贴在了一起。
他将这段音频制作成「碰瓷大妈」角色招募的宣传音频。
然后，用电子邮件群发给了本地所有他曾听说过的被经纪公司解约的边缘艺人。
电子邮件里附加的宣传文字很少，只有一句话：
「加入我们吧！演她，你就是在替死者说话。」
三天后，五个神色犹豫的男女演员，陆陆续续地出现在了烂尾商场的门口。
领头的是那名两年前因「直播假哭」被全网群嘲的情感女主播。
现在，她自嘲却又有些自信地看着苏野。
「我哭得越假，观众就越信。」
她点燃了一支女士香烟，又补上一句：
「这角色，生来就该我演。」
…………
好吧，现在舞台和演员都齐了，唯一缺的就是观众了。
尤其是那群苏野最想吸引的「观众」——王桂芳和她背后的团伙。
苏野觉得，他必须在体验馆开馆前，制造出一次可控的爆点。
他想让王桂芳他们注意到自己的这个体验馆。
但又不能让王桂芳们感受到威胁而提前出手破坏。
他需要这些人自觉自愿地「走进来」。
而不是野蛮暴力来地破坏自己的安排。
4 全球首场预演
威胁来得比苏野预估的更快。
上午，一件匿名的快递被送到了商场门口，里面是一个木盒。
苏野疑惑地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捧骨灰。
骨灰的上方，摆着一份叠好的纸条：「下一个是你。」
苏野碾转找人鉴定后确认，这只是猫的骨灰。
但重点并不在于这是谁的骨灰，对方要施加的心理压迫这一刻已经拉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