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军人,会随时出任务,或许在你最难的时候我不能陪在你身边。”
“我知道。”
“或许、或许我会牺牲,那时……”陆湛语气艰涩。
“我不想当寡妇。”
他愣住。
我直直看着他,“所以为了我,为了孩子,你出任务要小心,要活着回来。”
陆湛大概没想到我会给出这么个答案。
直白,却比任何大道理都真实。
他沉默了,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良久。
他开口,声音干涩:“好,我答应你。”
我露出了重生以来第一个笑容,灿烂又明媚。
陆湛定定看我几秒,忽地侧过脸,耳根通红。
“我等你。”
“好。”他应下。
陆湛骑自行车送我回去,到村口我便下了车。
他看着我,喉结滚动了下,眼神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潭。
“我明天就去你家提亲。”
“好。”
我甩着辫子回家,我爸坐在门槛上抽旱烟,“见着陆湛了?”
“见了。”
“说啥了?”
“明天他来提亲”
我爸捏着旱烟许久未动。
“挺好。”他用大拇指压了压烟锅里的烟叶。
05
第二天我爸没去上工。
上午十点左右。
一阵嘀嘀的车喇叭声在院外响起。
陆湛从车上下来,一身军装衬的他身形愈发挺拔,眉眼锐利有神,自带军人的硬朗。
媒人笑盈盈地进来张嘴就恭喜我爸。
陆湛远远的向我看来,锐利的眉眼柔和下来。
我搅动嘴里的糖,回以甜甜的微笑。
村里不上工的小孩老人纷纷来看热闹,看到陆湛从车上扛下来自行车、缝纫机和收音机,满脸羡慕。
媒人笑容更盛,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往外冒,听到消息赶回来的孙春秀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赵青青强拉住她,“就让她先嚣张一段时间,将来我可是A市首富太太,赵蔓蔓只能守着那点抚恤金养着三个拖油瓶,到时候有她求我的时候!”
孙春秀极力压制住嫉妒,恨恨道:“青青你可要给妈争口气啊!”
陆湛直系亲人都不在了,来的是大柳村的大队长,五百块彩礼和三转一响看的所有人眼睛都直了。
孙春秀气的在床上躺了两天。
在我爸添了一百块让我把彩礼和三转一响带回男方家后,又躺了两天。
好不容易爬起来了,周翊然提着只兔子上门求亲。
孙春秀强撑着送走周翊然,又躺倒了。
这一趟,躺到了赵青青出嫁的日子。
那天,周翊然光着个人就来了。
他像前世一样穿了件洗的发白的中山装,依旧掩不住那股子清冷和俊逸。
他脸色淡漠,对着我爸和孙春秀礼数勉强周到。
只在一身红衣的赵青青出来时,眼睛亮了亮。
赵青青羞涩地红了脸,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得意。
我心里嗤笑。
别看斗了快十年,周翊然身为地主崽子的那点清高和不甘还没被磨平。
可他又是个没本事的。
前世我嫁过去,苦心孤诣为那个家着想,他胆子小有点风吹草动就怕的要死。
我逼着他、陪着他奋斗了几十年。
他发达了,却看不起我这个黄脸婆,嫌弃我没文化、嫌弃我是泥腿子出身、嫌弃我不像别的女人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