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心中却是一动。越是这种地方,越符合我的要求。
第二天,我便坐上了前往坪山县的班车。生态园的位置比我想象的还要偏,下了车还得转一辆破旧的三轮摩托,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颠簸了半小时才到。
迎接我的是一个愁眉苦脸的中年男人,姓赵,是这里的老板。
所谓的“山水生态园”,就是一个建在山坳里的巨大农家乐,早已荒草丛生。所谓的“兽栏”,是几个锈迹斑斑的铁笼子,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小兄弟,你真要看?”赵老板的眼神里充满了怀疑,“我这地方……唉,说白了就是个烂摊子。”
他领着我往里走,一边走一边叹气:“前几年搞旅游开发热,我也跟着投了钱。结果路没修好,游客不来,钱全砸进去了。养的这些东西,现在连饲料钱都快付不起了。”
他口中的“这些东西”,就是我此行的目标。
几只瘦骨嶙峋的猴子,看见人来,有气无力地叫唤了两声。几只梅花鹿,毛色暗淡,眼神警惕。还有一池子不知道多久没换水的池塘,里面养着几只绿毛龟。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这和我预想的,差距有点大。
“就这些?”我忍不住问。
“哦,还有个大家伙。”赵老板似乎想起了什么,领着我绕到最后面一个最大、也最破旧的笼子前。
一股浓重的腥臊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
笼子里,趴着一头老虎。
一头……老得快要掉光了牙,瘦得脊骨根根分明,浑身皮肤病,连站起来都费劲的东北虎。它闭着眼,胸口只有微弱的起伏,仿佛下一秒就会停止呼吸。
“兽医来看过,说太老了,加上营养不良和皮肤病,器官都衰竭了,活不过这个月。”赵老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忍,“本来是马戏团淘汰下来的,我看着可怜就买过来了,结果……唉。”
我死死地盯着那头老虎。
在我的理论体系中,越是这种生命力濒临枯竭的生物,在灵气复苏的瞬间,求生的本能就会越强烈,从而更容易吸收和转化第一波逸散的灵气,产生“破而后立”的蜕变。
这简直是……完美的实验对象!
我的心脏开始狂跳。
“赵老板,”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这地方,我要了。”
赵老板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兄弟,你可想清楚了,这五十万砸进来,就是个无底洞!”
“我想得很清楚。”我看着他,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五十万,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我拿出了我所有的银行卡,花光了我过去几年所有的积蓄和汗水,签下了一份在任何人看来都无比愚蠢的合同。
当我拿到那串沉甸甸的钥匙时,赵老板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傻子。他大概觉得,自己终于把这个天大的包袱甩给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他不知道,他甩掉的,是一个未来的神话。
而我,赌上了我的一切。没有退路,只能向前。
站在空无一人的动物园门口,听着山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我没有丝毫的恐惧和迷茫。
恰恰相反,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和兴奋。
我的时代,从这个破败的牢笼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