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幽冥卫长的铠甲在石坛光芒下泛着不祥的紫黑色光泽。他缓缓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布满紫色纹路的脸——那些纹路与林渊身上的如出一辙,只是更加密集,几乎覆盖了全部皮肤。

"卡洛斯..."雷虎的声音低沉而危险,"我以为你二十年前就死了。"

幽冥卫长——卡洛斯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死?不,雷虎。我获得了新生。"他张开双臂,铠甲缝隙间渗出紫色能量,"看看禁咒给了我什么力量!"

林渊的右眼突然剧痛,视野中卡洛斯的形象扭曲变形,显露出真实形态:一个由紫色能量构成的人形核心,外面包裹着破碎的灵魂碎片,像破布般勉强维持人形。

"他不是人类了..."林渊低声说,声音因痛苦而嘶哑,"只是...禁咒的傀儡..."

卡洛斯的目光转向林渊,紫色瞳孔收缩:"多么敏锐的感知力。你就是新的禁咒感知者?幽冥尊者会很高兴得到你。"他向前迈步,石坛上的符文立刻亮起警告的红光。

"别动!"雷虎挡在林渊面前,"你知道站在什么上面吗?强行闯入会触发古代防御机制。"

卡洛斯停下脚步,冷笑:"拖延时间?月蚀已经开始,第七塔的封印正在减弱。"他指向天空,透过树冠能看到月亮边缘已经出现暗红色阴影,"幽冥尊者已经前往塔基,你们来不及了。"

苏语凝突然从侧面发动攻击,三道冰锥直射卡洛斯后颈。但冰锥在距离目标一寸处突然汽化。卡洛斯甚至没有回头:"小姑娘,你的法术对我无效。"

雷虎趁机掷出三把飞刀,刀身缠绕着银色能量。这次卡洛斯不得不闪避,其中一把刀擦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冒着黑烟的伤口。

"守望者银刃?"卡洛斯摸了摸伤口,黑烟立刻消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你准备得很充分啊,老朋友。"

林渊感到戒指剧烈震动,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入体内。他的右手完全晶体化,紫色能量在指尖凝聚。没有思考,他抬手射出一道紫色光束。

卡洛斯仓促构建的屏障像纸一样被撕裂,光束贯穿他的右肩,炸出一个碗口大的洞。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洞里没有血肉,只有蠕动的紫色能量。

"不错的攻击。"卡洛斯的声音变得扭曲,"但你还不会控制它。"他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林渊面前,紫黑色的手抓向林渊喉咙。

雷虎及时撞开林渊,自己却被卡洛斯抓住左臂。一阵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起,雷虎的左臂铠甲迅速变黑、碎裂。

"雷虎!"苏语凝释放出一道水龙卷,暂时逼退卡洛斯。

雷虎踉跄后退,左臂无力地垂下。被触碰过的皮肤开始变紫,向肩膀蔓延。"该死...高阶腐蚀..."他咬牙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瓶,将红色液体倒在伤口上。黑紫色蔓延停止了,但手臂已经失去知觉。

卡洛斯站在石坛边缘,伤口已经完全愈合:"玩够了吗?尊者想要活的,但没说要完整的。"

林渊的视野开始模糊,右眼的紫色能量流变得狂暴。他看到一个可怕的景象:卡洛斯体内延伸出无数紫色丝线,连接着远处的某个存在——幽冥尊者。通过这些连接,能量正源源不断地流入卡洛斯体内。

"他在...共享幽冥尊者的力量!"林渊喊道,"切断连接!"

雷虎闻言立刻掷出一把银色飞刀,刀身在空中分裂成数十根细针,刺向那些无形的连接线。卡洛斯终于露出惊慌的神色,急忙闪避,但还是有几根针命中目标。

连接线断裂的瞬间,卡洛斯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叫。他的身体开始不稳定地闪烁,部分皮肤剥落,露出下面的紫色能量。

"现在!传送阵!"雷虎推着林渊和苏语凝冲向石坛中心。

卡洛斯暴怒地扑来,但速度明显慢了。雷虎转身迎战,仅剩的右手握紧短刀:"我来拖住他!你们去第七塔!"

"不!一起走!"林渊想帮忙,却被苏语凝拉住。

"听他的!"苏语凝眼中含泪,"这是唯一的机会!"

石坛中心的能量漩涡开始不稳定地波动。林渊看到雷虎与卡洛斯激烈交锋,银色与紫色的能量不断碰撞。雷虎明显处于下风,但每一击都精准地干扰卡洛斯的能量连接。

"跳!"苏语凝拉着林渊跃入漩涡。

最后一刻,林渊看到雷虎被卡洛斯一掌击中胸口,鲜血喷涌而出。但雷虎却笑了,用最后的力气将一个东西扔向漩涡——那是他的阵图核心,一块发光的紫色晶体。

"带着它...去塔顶..."雷虎的声音在能量漩涡中回荡。

天旋地转的感觉比前几次传送强烈百倍。林渊感觉身体被撕扯、重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右半身的晶体化加速蔓延,现在已经覆盖到右胸。

当眩晕感终于消退时,他们跪在一条漆黑的走廊里。墙壁由某种吸光的黑色石材砌成,顶级高得看不见顶。空气中弥漫着古老而危险的气息。

"第七塔内部..."苏语凝颤抖着说,"我们真的进来了。"

林渊捡起雷虎扔来的晶体,它已经与戒指产生共鸣,发出规律的脉动。晶体表面刻着微小的符文,组成一个简化的地图——塔的内部结构。

"塔分七层。"林渊解读着信息,"我们现在在最底层。封印核心在顶层,但..."他突然停住,脸色变得苍白。

"怎么了?"苏语凝紧张地问。

"月蚀...已经过半。"林渊指向晶体,它的一端开始变暗,"我们最多还有三十分钟。"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金属摩擦声,像是什么巨大的东西在移动。苏语凝迅速熄灭手中的光源,拉着林渊躲到一处凹槽里。

"塔的守卫..."她耳语道,"被禁咒污染的构装体。"

借着远处微弱的光,林渊看到一个三米高的金属人形走过。它的躯干上镶嵌着十二颗紫色晶体,关节处伸出锋利的骨刺。最可怕的是它的"脸"——一张被永恒固定在痛苦尖叫中的人类面孔。

当构装体走远后,两人才敢呼吸。林渊研究晶体提供的地图:"有两条路能上顶层。主楼梯有重兵把守,还有一条...维修通道?"

苏语凝检查了墙壁:"这里!"她按下几块看似普通的砖石,一道暗门无声滑开,露出狭窄的螺旋阶梯。

通道内空气浑浊,阶梯上积满灰尘,显然很久无人使用。两人小心上行,每到一层就停下确认安全。随着高度增加,林渊的禁咒感应越来越强烈。到第四层时,他不得不咬紧牙关抵抗脑海中越来越响的低语。

第五层的出口被碎石堵住了。苏语凝尝试用最小限度的法术移开障碍,但刚施展就脸色大变:"不好!塔内禁止常规魔法!"

碎石堆后立刻传来金属碰撞声——守卫被惊动了。林渊将晶体化的右手按在碎石上,尝试引导禁咒能量。令他惊讶的是,石块迅速腐蚀、粉碎,露出后面的通道。

"禁咒能量在这里...被强化了。"他喘息着说,右眼的视野已经完全变成紫色。

第六层是圆形的图书馆,中心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紫色水晶球,与他们在庇护所看到的类似,但大了十倍不止。球体内似乎禁锢着什么东西,不断变换形状。

"不要看它!"苏语凝强行扳过林渊的头,"那是禁咒记忆库,会吞噬观察者的意识。"

他们绕开水晶球,找到通往顶层的最后一段阶梯。就在这时,整个塔突然剧烈震动,顶级落下灰尘。林渊的晶体显示,月蚀已经进入最后阶段。

"快!"他拉着苏语凝冲上阶梯。

顶层是一个开阔的圆形空间,没有墙壁,只有十二根黑色石柱支撑着穹顶。中心是一个巨大的紫色晶体,被十二条锁链束缚。晶体内部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形阴影。

但最令人震惊的是,晶体前已经站着一个人——幽冥尊者。他转过身,黑袍下的脸年轻得不可思议,只有眼睛显示出非人的古老与深邃。

"啊,最后的守望者。"他的声音轻柔而危险,"我一直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