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压抑的空气凝固在熔岩圣城庞大的地下穹隆之中。先祖熔炉永恒不息的咆哮此刻仿佛也屏住了呼吸,只有灼热气流扭曲光线发出的细微嘶嘶声。长老们如同凝固在炽热背景中的黑色剪影,目光如同无形的锻锤,沉重地砸在莉雅和她那条闪烁着熔炉之心橘红光晕的机械左臂上。族长杜尔加·熔岩矗立在泣铁王座前,古铜色的身躯如同锻魂山脉的脊梁,那双钢锭般的眼眸深处,熔岩的怒火与一丝难以言喻的震动激烈交锋。莉雅站在熔炉喷涌的热浪中,脚下泣铁地面滚烫,她紧握着那块米粒大小却重逾山岳的泣铁髓心碎片与散发着纯净炽白光芒的净火晶种,如同握着自己的新生之路。

“泣铁髓心…净火晶种…”杜尔加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死寂,低沉厚重,每一个字都带着滚烫的熔岩微粒,“你从泣铁深渊带回了熔炉的骨血…与纯净之火。”他的目光扫过莉雅机械臂深处流淌出的暗金色熔岩光芒(那是三重能量初步融合的征兆),最终定格在她脸上,“但这还不够,莉雅·熔岩。这条‘铁臂’若要真正承载熔岩氏族的意志,必须经受最终极的淬炼!它的核心,必须由熔炉之心最纯粹的火焰重新熔铸!”

他巨大的手掌猛地指向熔炉厅后方,那隔绝着最炽热地脉能量的、由整块泣铁浇铸而成的厚重巨门——“熔炉之心”入口!

“去熔炉之心核心!”杜尔加的声音如同炸雷,在巨大的空间中轰鸣,“用熔炉余烬重塑枢核!让熔炉之火见证你的道路!”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哈根、威廉等人,“此乃熔岩血脉的最终试炼。外人,止步!”

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铁毡压下。戈隆·熔岩的身影如同移动的铁塔,无声地拦在了通往熔炉之心巨门的甬道前,冰冷的动力盔甲隔绝了一切热源,只透出纯粹的、不容置疑的拒绝。

哈根上前一步,岩石般的脸庞上写满了担忧,但迎上杜尔加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他最终只是重重拍了拍莉雅完好的右肩,传递着磐石般的力量:“丫头,记住熔炉之火的意志!我们就在这里,等你带着新臂膀出来!”莱雅娜手中的珊瑚法杖蓝光流转,无声地为莉雅凝聚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屏障,抵抗着足以灼伤肺腑的极端热浪。威廉的骸晶右眼光芒微闪,熵能视界瞬间穿透那厚重的泣铁巨门,窥见了门后那毁灭与新生交织的恐怖能量洪流,眉头紧锁。

莉雅深吸一口灼烫到几乎撕裂喉咙的空气,熔炉之心在她臂铠深处搏动,与先祖熔炉的咆哮形成奇异的共鸣。她没有回头,只是极其轻微地点了下头,如同即将踏入熔炉的顽铁。她迈开脚步,机械靴踏在滚烫的泣铁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回响,一步步走向那扇象征着熔岩氏族终极力量的——熔炉之心巨门。

戈隆冰冷审视的目光如同刮骨的寒刀,扫过莉雅和她那条“异端”的机械臂,尤其是在泣铁髓心碎片和净火晶种融合处流淌的暗金光芒上停留了片刻。他没有言语,巨大的机械臂抬起,沉重的齿轮咬合声响起,伴随着蒸汽喷射的嘶鸣,那扇高达十数米、厚逾半米的泣铁巨门,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向两侧缓缓滑开!

轰——!!!

如同打开了地狱的闸门!一股远比熔炉厅狂暴十倍、粘稠百倍的金红色热浪,混合着足以令岩石汽化的硫磺气与熔融金属微粒,如同愤怒的熔岩巨兽,咆哮着从门缝中喷涌而出!瞬间吞噬了莉雅的身影!哈根和莱雅娜被这股灼热的气流逼得后退半步,威廉的骸晶右眼在狂暴的能量冲击下幽光剧烈闪烁。

门内,并非想象中翻滚的岩浆池,而是一条向下倾斜、完全由半凝固液态泣铁浇筑而成的——熔心甬道!甬道两侧是沸腾翻涌、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金红色液态熔岩河!甬道本身在下方熔岩湖无穷热力的炙烤下扭曲变形,表面流淌着暗红的光痕,如同洪荒巨兽滚烫的食道!空气被彻底点燃,视线扭曲模糊,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吞咽燃烧的刀片。

莉雅的身影没有丝毫停顿,一步踏入了这条通向熔炉核心的毁灭之路!

脚下的液态泣铁甬道滚烫无比,即使是特制的耐热合金靴底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恐怖的热力疯狂涌入,试图融化钢铁,焚毁血肉。熔炉之心在臂铠接口处爆发出刺目的橘红光芒,澎湃的能量强行注入魂能枢核,驱动着冷却系统超负荷运转,喷口排出的灼热气流瞬间被周围更高的温度吞噬。熵械视界全力运转,脚下的泣铁结构在视野中化为半透明的能量网格,内部的薄弱点、即将熔断的区域如同警报般疯狂闪烁。

她如同在烧红刀刃上行走的舞者,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结构最稳固的区域,避开那些因极致高温而发红软化的陷阱。浓稠的热浪扭曲着空间,金红色的熔岩光芒刺得人眼睛灼痛。甬道并非笔直,它盘旋向下,越来越陡峭,越来越狭窄,如同通往星球核心的螺旋阶梯。

不知走了多久,狭窄的甬道豁然消失。

莉雅站在了一块悬于无尽熔岩深渊之上的、不足十米见方的泣铁平台上。平台本身在下方熔岩湖的恐怖热力炙烤下微微震颤,发出即将崩解的呻吟。前方,再无道路。只有灼目的金红色光芒充塞一切视野——那是熔炉之心的核心,熔炉余烬的诞生之地!

平台下方,是真正意义上的“岩浆瀑布”!粘稠如液态黄金的熔岩,如同九天银河倒泻,从上方数百米高的熔岩裂缝中奔涌而出,带着毁天灭地的轰鸣,狠狠砸入下方更加庞大、更加深邃的无尽熔岩海洋!瀑布撞击点掀起数十米高的熔岩巨浪,金红色的“浪花”带着死亡的绚烂飞溅而起,灼热的气流形成毁灭性的风暴,在深渊中疯狂肆虐!空气被彻底电离,发出噼啪的爆鸣,光线在这里扭曲、破碎,如同燃烧的万花筒。

就在这熔岩瀑布的核心,距离莉雅所在的平台不足百米处,几块巨大的、半漂浮在熔岩激流中的暗红色泣铁矿石上,粘附着一种奇异的东西——熔炉余烬!它们并非灰烬,而是一种呈现出半凝固液态、内部流淌着暗金色火纹的奇特物质。它们如同熔炉之心的精血,在狂暴的熔岩瀑布冲刷下顽强地凝聚、搏动,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蕴含着极致破坏与新生力量的波动。那是重塑魂能枢核的唯一材料!

熔炉的终极考验,就在于此!

莉雅的目光锁定了最近的一块泣铁矿石上凝聚的熔炉余烬。就在她准备行动的刹那——

轰隆隆隆!!!

整个熔岩深渊剧烈地震颤起来!熔岩瀑布的奔流声被一种更加沉重、更加暴虐的咆哮掩盖!平台下方那片沸腾的熔岩海洋中心,猛地鼓起一个巨大的熔岩包!

熔岩包轰然炸裂!

一个由纯粹熔岩与泣铁矿石强行糅合而成的巨大人形,从翻滚的熔岩中缓缓站起!它的身躯流淌着金红色的熔岩,无数暗沉的泣铁矿石如同狰狞的铠甲镶嵌其中,表面流淌着凝固的金属光泽和无尽的灼热。它没有头颅,身躯的核心处是一个疯狂旋转、吞噬着熔岩与能量的巨大漩涡,散发出毁灭一切的恐怖威压——熔炉守护者,熔岩巨像!

巨像刚刚凝聚成型,核心漩涡猛地向内收缩!四周狂暴的熔岩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攫取,瞬间凝聚成数颗房屋大小的炽热熔岩弹!

呜——! 刺耳的破空声撕裂了熔岩瀑布的轰鸣!

熔岩弹带着毁灭的尾迹,如同燃烧的陨石,朝着莉雅所在的狭小平台,无死角地狠狠砸落!灼热的气流如同亿万烧红的针尖,提前刺向莉雅的皮肤!

躲无可躲!平台太小,承受不起任何一颗熔岩弹的直接撞击!

莉雅瞳孔骤缩,生死关头,机械臂瞬间变形!沉重的熔炉锻造锤组合完成,锤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橘红光芒!她没有选择防御,而是将熔炉之心与泣铁髓心碎片的力量催谷到极致,魂能枢核深处,那道峡谷守护者机甲遗留的“深蓝疤痕”在净火晶种净化后的区域剧烈跳动!

“熔炉意志!加护!”

咆哮声中,莉雅迎着当头砸下的熔岩弹,机械靴动力核心过载爆发,身体如同离弦之箭冲天而起!熔炉锻造锤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意志,悍然轰向最近的一颗熔岩弹!

轰!!!!

无法形容的恐怖爆炸!金红色的熔岩流如同愤怒的花朵凌空绽放!巨大的冲击波混合着毁灭性的高温碎片,如同海啸般席卷向四面八方!莉雅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落叶,被狠狠抛飞,重重撞在后方坚硬的泣铁岩壁上!背后传来骨骼错位的闷响和灼伤的剧痛!机械臂的锻造锤在撞击中扭曲变形,前端融毁,冒出滚滚黑烟!魂能枢核在巨大的冲击下发出濒临崩溃的尖啸!

另外几颗熔岩弹擦着她的残影,狠狠砸在平台上和四周的岩壁上!

轰!轰!轰!

平台剧烈震动,边缘处大块泣铁被熔岩弹的恐怖高温和冲击力硬生生熔断、掀飞,坠向下方的熔岩深渊!整个立足之地瞬间缩小了一半,边缘呈现出熔化后的赤红色流淌状态!岩壁被砸出巨大的焦黑深坑,熔岩流淌!

莉雅咳出一口带着灼热气息的血沫,强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和机械臂的警报,从凹陷的岩壁中挣脱。脚下的平台在呻吟,熔岩瀑布的轰鸣震耳欲聋,熔岩巨像那庞大的身影踏着熔岩浪涛,正一步步逼近!核心处的熔岩漩涡再次开始旋转,酝酿着第二轮毁灭性的打击!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唯有前进,在毁灭中夺取新生!

熔炉余烬散发的暗金光芒,在熔岩瀑布狂暴的金红色背景中,如同新生的灯塔。

莉雅眼中燃烧起比熔岩更加炽烈的火焰!她无视魂能枢核的哀鸣和机械臂的损伤,将净火晶种最后残留的纯净能量猛地注入熔炉之心!泣铁髓心碎片的绝对沉重与坚韧意志被她强行唤醒!

“吼——!”

她发出一声源自矮人血脉最深处的战吼,如同锻锤敲击泣铁!熔炉锻造锤扭曲的锤头被她猛地丢弃!机械臂形态在瞬间发生前所未有的剧变!

嗡——!!!

整个臂铠爆发出刺眼的暗金色光芒!外壳上那些狰狞的熔岩状裂痕(熔岩之痕)如同活了过来,深处流淌出炽热液态金属般的光芒!构成臂铠的泣铁合金在泣铁髓心力量引导下,在熔炉之力灌注下,暂时突破了固态的束缚!

“余烬熔铸!”

伴随着她的低吼,整条机械左臂,从肩部到指尖,竟在暗金光芒中瞬间化为奔腾的液态金属洪流!不再是僵硬的机械结构,而是一条流淌着熔岩与星辰光辉、介于液态与固态之间的暗金之臂!如同一条活着的、由熔炉核心意志凝聚的金属巨龙!

熔岩巨像的第二轮熔岩炮击再次降临!数颗熔岩弹撕裂空气!

这一次,莉雅没有硬撼!液态的暗金之臂猛地向前延伸、膨胀、塑形!前端瞬间化作一面巨大无比的、流淌着暗金纹路的液态金属巨盾!

轰!轰!轰!

熔岩弹狠狠撞击在液态巨盾之上!狂暴的冲击力让巨盾剧烈凹陷、变形,炽热的熔岩流疯狂冲刷!盾面发出金属被极限拉伸的嘶鸣!但不同于之前的硬碰硬,液态金属的特性赋予了它惊人的韧性和能量分散能力!大部分冲击力被分散传导至莉雅全身,让她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摇晃,口鼻溢血,但盾牌本身并未破碎!那炽热的熔岩流撞击在流淌的暗金液态金属上,竟如同冷水滴入热油,激发出更刺目的光芒,部分熔岩能量竟被液态金属同化、吸收!

巨像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似乎无法理解眼前的变化。它庞大的身躯踏碎熔岩,巨大的、由泣铁矿石和凝固熔岩构成的拳头,带着碾碎山峰的力量,轰然砸向那块还在剧烈抖动的液态巨盾!

莉雅眼中寒光爆射!就在巨拳即将砸中巨盾的刹那,液态巨盾瞬间瓦解!流淌的暗金液态金属如同拥有生命般倒卷而回,沿着机械臂瞬间重组、塑形!眨眼间,化作一柄巨大无比、边缘流淌着炽白熔岩锋刃的——暗金熔岩斩斧!

“破!”

莉雅将泣铁髓心碎片的沉重意志、熔炉之心的澎湃能量、净火晶种残留的纯净之力,以及峡谷守护者机甲那不顾一切守护同伴的“深蓝疤痕”意志,全部灌注于这一斧之中!暗金熔岩斩斧带着开天辟地的气势,撕裂灼热的空气,悍然劈向熔岩巨像砸来的巨拳!

没有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嗤——!!!

如同烧红的餐刀切入凝固的黄油!蕴含着多重意志与能量的暗金熔岩斩斧,在接触到巨像熔岩与泣铁矿石构成的巨拳瞬间,恐怖的锋刃便毫无阻碍地切了进去!泣铁矿石被泣铁髓心的力量强行瓦解结构!滚烫的熔岩被熔炉之心的能量同化吸收!斩斧所过之处,巨像的拳头如同脆弱的沙堡般崩溃、溶解!

巨像核心的漩涡发出凄厉的嗡鸣!它庞大的身躯因失去平衡而剧烈踉跄!被斩断的“手腕”处,炽热的熔岩如同鲜血般喷涌而出!

莉雅一击得手,毫不停留!液态的暗金之臂赋予了她前所未有的灵活性!斩斧形态瞬间瓦解,暗金液态金属如同灵蛇般缠绕而上,沿着巨像断裂的手臂创口,疯狂地向其核心的熔岩漩涡钻去!

熔岩巨像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庞大身躯内的熔岩能量疯狂暴走,试图将侵入的异物蒸发、排斥!恐怖的高温让流淌的暗金液态金属瞬间变得赤红,发出即将汽化的尖啸!构成液态金属的泣铁合金分子结构在崩解边缘!

“净火!余烬重铸!”

莉雅嘶声怒吼!净火晶种最后的力量在她魂能枢核深处彻底爆发!纯净到极致的炽白光芒,如同净化一切的创生之火,瞬间沿着暗金液态金属蔓延而上!所过之处,即将崩解的液态金属被强行稳定、淬炼!净火之光渗透入熔岩巨像的核心漩涡,如同冰水浇入滚油,引发了更加剧烈的能量湮灭与混乱!

轰隆隆隆!!!

熔岩巨像庞大的身躯猛地僵住!核心处的漩涡疯狂扭曲、膨胀,发出濒临极限的刺目光芒和毁灭性的能量波动!无数道金红色的裂痕瞬间爬满了它熔岩与泣铁构成的身躯!

莉雅知道时机已到!她猛地抽回暗金液态金属之臂,在抽离的瞬间,臂铠形态重新凝固为实体机械臂,但此刻的臂铠表面,覆盖着一层崭新的、流淌着暗金与炽白火纹的强化层,裂痕深处涌动着熔岩般的光芒!她将最后的意志和力量,透过臂铠,狠狠贯入熔岩巨像那濒临爆炸的核心!

“以熔炉之名!归于余烬!”

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轰!!!!!!!

无法形容的惊天动地大爆炸!熔岩巨像庞大的身躯如同一颗被引爆的超新星,猛地炸裂开来!亿万道刺目的金红色熔岩流夹杂着泣铁碎块,如同毁灭的暴雨,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溅射!巨大的冲击波狠狠撞在莉雅身上,将她如同炮弹般砸向后方坚硬的泣铁岩壁!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狂喷而出,眼前瞬间被爆炸的强光和喷溅的熔岩碎片淹没!她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锻魂火山的最深处,骨骼碎裂,血肉灼烧,意识在狂暴的能量冲击和剧痛中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剧烈摇曳,几近熄灭。

… …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刺目的光芒和毁灭的轰鸣逐渐褪去。沉重的坠落感传来,莉雅发现自己并没有坠入熔岩深渊,而是重重摔在了那块几乎被熔岩弹摧毁殆尽的泣铁平台边缘!半边身体悬空,下方就是翻滚沸腾的金红色熔岩海洋!灼热的气流舔舐着她的伤口,带来钻心的剧痛。

她挣扎着抬起头,视线模糊充血。

爆炸的中心,熔岩巨像庞大的身躯已然消失无踪,只在原地留下一个巨大的熔岩漩涡,以及无数飞溅后缓缓流淌回熔岩海的炽热残骸。在那漩涡的中心,几块漂浮的泣铁矿石上,纯净的、流淌着暗金火纹的熔炉余烬,如同经历了毁灭洗礼后诞生的圣物,静静地悬浮着,散发出温暖而磅礴的新生力量。

成功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虚弱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内脏如同被烈火灼烧。新生的机械臂虽然覆盖着流淌暗金火纹的强化层,但魂能枢核在刚才极限的爆发中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压力,内部的能量回路如同烧红的铁丝,发出尖锐的哀鸣。峡谷守护者机甲遗留的“深蓝疤痕”区域,在净火晶种最后一次爆发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纯净的银色能量纹路,如同新生的神经链接。

她艰难地撑起身体,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痛楚。目光死死盯着那近在咫尺的熔炉余烬。最后一步!只差最后一步!

熔炉之心的火焰在咆哮,映照着下方深渊中那个渺小而坚韧的身影。莉雅擦去嘴角溢出的血迹,眼中燃烧着永不熄灭的熔炉之火,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再次向前挪动。